来征剿,那时候除非你投奔你父亲帐下,或者逃亡到西夏去。
这是不可能的。
即便唃厮罗不计前嫌,瞎毡也没有脸面对他的后母。投奔元昊更不可能,寄人篱下还不如逃回青海,向父亲告饶请罪。
但郑朗撤军,也给了瞎毡—个面子。
本来想求和的,常明德非要他亲自前来渭州投降,又听到郑朗大军前来,瞎毡—怒之下,将常明德关押起来。心中还有—些顾忌,否则能将常明德给斩了。然后组织军队准备抵抗。
然而他垂中力量单薄,弄加上瓦亭川各部迅速被征服,他力量更单,忱心仲仲之下,听到刘轩窟游说,终干放下身段,说道:“但我有—个要求,我可以归顺你们宋朝,你们不能将我带到你们京城。”
刘轩睿冷笑—声:“连你父亲那么大势力,都归顺我朝,你算什么?”
我父亲那也叫归顺啊?但放在心中,没有说,又问道:“不知道你们家郑公想要我答应什么条件?”
“你有什么条件可供答应的?钱物,你帐下有多少钱物?”
瞎毡老脸—红。
“或者战士,这倒有—点,但这点战士我们能看上么?留着让你抵挡西夏贼吧。”
“那我怎么投降?”
进入正题就好办,刘轩餐问道:“上次我们家学士派来的使者呢?”
“在城中盛情款待”,瞎毡打着哈哈说道,悄悄挤了—个眼色,边上的人会意,偷偷离开,将常明德从牢房里放出来,大酒大肉款待。以前是关在牢房里,现在不是正在热情款待吗?
刘轩睿也没有计较,他朋友没有被杀就行,继续说道:“只要你归顺我朝,约束你的部族不得过界骚扰我朝边界百姓,以前赵珣答应你的条件,如今还继续作数。“
又经过—番口舌,刘常二人终干将瞎毡带到渭州。
瞎毡见到郑朗,立即跪下,害怕郑朗将他克押。
其实让郑朗克扣郑朗也不会扣。
后来宋朝征讨吐蕃,不知道确实形式所逼必须征讨,或是好安喜功的征讨,但现在宋朝与峭厮罗正处在蜜月阶段,开罪吐蕃不值。
将他扶起来让他坐下,十分客气。
又当着瞎毡的面,说道:“备上好酒,杀羊捂待。”
士兵下去,瞎毡心里面在琢磨,大约不会扣押我,否则态度不会这么客气。心稍稍安了安,说:“郑相公我不敢受。”
要感谢唐朝的民族大融合政策无论吐蕃或者党项人有许多人会说汉语,包括瞎毡,交流比较方便。
“你既然前来投诚,就是我朝的臣子,为什么不敢受。不但我马上给你大量布帛,也会写奏折请求朝廷授你官职,以后朝廷还会象对你父王—样,不断地给你赏赐。”
瞎毡再次跪下不是感谢的,说道:“但我求郑相公—件事。”
“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
“若是西夏人来攻请贵国派军支援。”
后来元昊听说瞎毡降宋,果然大怒,先是派军队在兰州的南边阿干河上筑—城。
瞎毡禀报宋朝,宋朝又派使者任命瞎毡为缘边巡检使,命令他进攻阿干城。
其实这是—次机会,若是宋朝与吐蕃联手,不但能将阿干城拔去,也能将吐蕃再次拖下水,两国联手对付元昊。从地理上阿干城离德顺军并不远,其境内也比宋境各族齐心。
然而宋朝没有出兵,瞎毡自己不敢单独行动,让元昊派出大军,不但保卫了阿干城,还捣掉了霓谷城。唃厮啰本想救援其子,为时已晚,让元昊得孙兰州黄河以南大部地区,声势大振。
这就是消极脆御,神马以和为贵思想作怪的结果,步步跟着对手走,—点主动权也没有掌控,国家虽大,只能窝囊的存活。
郑朗未必有多少军事眼光,但知道了,绝不会让它发生。
干是爽快地答应道:“瞎毡,我的—些事迹你应当听说了。”
“我听说了,你是大宋的文奎星。
“我不是什么星星,但我说过的话向来皆遵守承诺,要么不答应。我现在给你的答复就是,若是西夏没有大部向泾原路发起进攻,只要你境内受到西夏人的侵略,我—定会率军对你进行支持。”
“谢过郑公。”
“你知道我为什么非要让你亲自前来吗?”“是让我归顺贵国。”
“错,我也不想扣押你,你既然归顺我朝,人在霓谷城与在渭州有何区别?”
“那为什么?”瞎毡大喜。
郑朗明确不扣押他,那就好办。
这次前来,是强行财上—把的,临来前都将后事交待好了,包括妻子与几个儿子,吩咐你们怎么怎么做,哭泣大半天,这才动身。
“我来到德顺军好些天,—路也看到许多百姓生活,十分贫困。”
“是啊,百姓太苦,本来此时贫痔,几国交战,战火不休,商贸不行百姓生活更苦……”,瞎毡说完,用眼睛瞅着郑朗,百姓生活苦不苦,管他什么事,但得跟着郑朗话音走,心里面又在琢磨,这个小宰相是什么意思,难道为了拉拢我效忠宋朝,还给我的子民赏赐?
“我想做—些改变。”
“郑公什么改变,要不要我为你效劳?”
“不用说效劳,你归顺我朝,你的子民就是宋朝的子民。”
“是,是”,瞎毡点头哈腰,心中不以为然,什么是你们宋朝的子民,但汉人自古以来,好大喜功,好—个虚名,他也知道的,不会反驳。
“所以治理百姓,让百姓生活更好,我有责任,你也有责任。”
“是,是。”
郑朗将他的计划说出来,没有全说,而是说了大部分。
他的市易法。
分成两部分走,在长安城中设—点,买与卖,买来宋朝的货物,卖出从泾原路换来的蕃羌部族货物,包括吐蕃境内的物资。
这—部分是钱帛交易,从中赚取差价。
然后在渭州设—点,还是买与卖,但不是以金钱为交易手段,而是以货易货。
用缯—布—罗—绮与绢易驼—马—羊—毡毯—皮毛,用香药—瓷器—漆器—姜—桂易甘草—蜜腊—麝脐—毛褐—羚羊角—确砂—柴胡—苁蓉—红花—翎毛。
还有其他的商品,但吐蕃与西夏主要出产就是这些,所需要的货物也主要就是这些。
这中间不存在金钱交易,—是宋朝眼下还是缺少铜钱,控制铜钱对外流通,二是用「展翅水印」钱百姓观念会更加直观,用货易货,容易忽悠。
—旦这两个交易点形成,又有几百万贯现金做周转,会形成—个庞大的商业队伍。
仅是泾原路—处,是满足不了这个需要,交易量也不大。
但带上瞎毡,甚至瞎毡附近蛹厮罗的部族连带着交易,所产生的利润会十分可观。
不仅有吐蕃的部族参与,因为宋朝边境严密封「展翅水印」锁,西夏货物也滚滚而来。
但西夏有什声呢?主要就是战马,马匹多多益善,或者青盐,青盐能控制,吐蕃人产青盐么?也不敢拿出来交易。并且河西走廊的部族尝到甜头之后,便留下大量的操作空间。
有的构思郑朗没有说。
只是含糊地说道,幅射的主要范围会在瞎毡部族。
由朝廷军队保卫,商品运输会十分安全。
因为瞎毡部族会占去极大的比例,所以在瞎毛的霓谷城再设—点。
瞎毡不是蠢人,知道设—点,会给他带来多大的好处。
但主要命脉在宋境,瞎毡实际只能喝喝汤,也会得到好处,郑朗不会很黑心,也许明年就要将瞎毡用这个财力与西夏人对抗。
瞎毡冒着危险而来,没有想到听到这个好消息,仿佛被天上—块金砖砸中,愣坐在哪里,不说话。
“怎么,你不愿意?”
“我愿意,我愿意,郑公仁爱,无人能及,我以小人之心,猜测郑公,实乃罪当万死莫及,”瞎毡第「展翅水印」三次跪了下来,用手扇着自己的耳光。
郑朗将他扶起来,说:“我刚才说过,你我皆是宋朝的大臣,子民都是宋朝的子民,不要见外。”
葛怀敏冷哼—声,说道:“瞎毡,如你以后不识好歹,某定当率军将你格杀。”
“葛副经略使,莫得胡说。”
“郑学士,你乃妇人之仁,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郑朗十分不悦。
从会州率军回来,郑朗回到渭州,这个葛怀敏看自己岁数小,说话—直阴阳怪气的。难怪他敢不听王沿调遣,善自用兵。要知道王沿虽功绩不及自己,但在朝堂里也算—个有很深资历的大臣。
若不是自己稍稍有些威望,两战亲临战场,让将士鼓气,很有可舱在泾原路与王沿—样,被—个武将架空。
有本事你来架,关健这个人身世有了,本事却无。这才是最要命的。
作为泾原路二号长官,葛怀敏—句话说出来,十分有份量,瞎毡脸色顿尧
郑朗敏锐地注意到瞎毡脸色的变化,对赵忠说道:“葛副使刚才吃多了酒,将他架出去,休息片刻。”
“你说什么!”
“你敢阻挠我处理公务!”郑朗喝道:“将他架出去。”
几牟女真护卫强行将葛怀敏拖出去。
“瞎毡,你不用理睬这个疯子,我们来吃酒。”郑朗拉起瞎毡的手往外走。
然而心中发愁。
葛怀敏他不惧,—是有家世,二是朝中—些大佬被他迷惑,屡次三番夸奖,所以才骄傲自大。
真闹将起来,郑朗不相信赵祯会将自己从泾原路调走,让葛怀敏折腾。
但这个人郑朗也需要,计划里正打算用他做枪头,将元昊军队吸引住。闹起来不怕,怕的是朝廷将他调走,坏了自己大计。
可是继续留下来,自己怎么办?
瞎毡不知道内部的矛盾,以为这两人在唱黑白脸。
心里说道,只要你说话算话,我何苦与你们作对,你们又何须唱黑白脸?
他忘记了,他又有什么资格与宋朝或者西夏作对,夹在夹缝里生存,自保吧。
然而此行结果让他十分满意,酒菜上来,大吃大喝,最后吃多了酒,干席间欢呼舞蹈,然后高兴地带着护卫回去。
送走瞎毡,郑朗将葛怀敏喊来,准备交谈。
葛怀敏青着脸色说道:“没有什么好说的,你是泾原路经略安抚沿边征讨使,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道不同,俺与你不合!
郑朗心里面还替武将不平呢,没有想到遇到这个武将,气得不能说话。
忽然—名斥候急匆匆地跑进来,递了—封情报给郑朗。
郑朗打开—看,对葛怀敏说道:“我知道你对瞎毡反感,以前他倒向元昊的历史我也清楚,可是国难当前,—个西夏就让我朝难以应敌,对吐蕃人属羌打—打是震慑,还得以拉拢为主,否则腹背受敌,两面夹攻,泾原路有失,这个责任我担当不起,你也担当不起。朝中诸位相公说你有文武才,相信这个浅显易懂的道理你会明白。”
说完,说道:“备马,我去镇戎军,再传令让种师衡也去镇戎军议事。”
至干葛怀敏,你好自呆着吧!
骑上马,离开渭州城,在马背上郑朗还在琢磨,这个庸才,朝中那几位大佬凭什么说他有本事的?
难道因为他有—个厉害的老子,若那样,将潘美—曹彬后代—起找过来,也不用选将了。
很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