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政治,或者只想仅过几年时间就进入政治,也是拨苗助长,无论是你们,或者是我,眼下重点是学习,思考,观察,积累,当你们觉得是真正认识了这个社会,这个国家,好的,坏的,所有人需要的,而不是你们想当然的,再确定的认为你们找出了解决之道,才能进入政权体系。不然,乖乖地做一个旁观者。”
王安石那种蛮干,精神是好的,但无论后人怎么说,肯定要不得。司马光一味保守,坐视国家衰退,更要不得。非常不简单,郑朗有后世的眼光,来到这时代,深思熟虑后,弊端更早就知道,也没有想出一个完美的解决办法。
继续说:“纵然有变革,也非是想像的那么容易。自古以来,最成功的变法,是商鞅用法家之道变秦,管仲变齐,然管仲非是杂家即是法家,不会是儒家。不是儒家不好,是当时的情况,诸候并立,危机感强,国家小,容易革新,所以让他们短时成功。这种经验放在大一统的朝代,会立刻出现失误。因此王莽变法之初用意是好的,却导致亡国。另一个人,杨炎,他实施的两税法,可以说是考虑了很多方面,其用意也是增加朝廷的税收,减轻百姓的负担。到了我朝,两税法还在实施当中。但你们也看过许多书,当初实施时,是减轻了百姓的负担,还是增加了百姓的负担?其实变法最好的时机,是在立国之初,国家由乱入治,等于是一张空白纸,想要怎么画就怎么画。后来变革,就不容易了。画已画好,想做修改润色,只能一小笔一小笔的小心去修补,否则这幅画会出现大毛病。”
以前也谈,但没有今天谈得如此深入。
当然,别人不知道,若是知道他对一个十四岁与一个十二岁孩子如些教导,一定会雷倒。若再考虑他本人十六岁,估计一半大佬会吐血。
两小在深思。
但看着郑朗,眼中更闪着一份感谢,虽然老师是不大,仅比自己大几岁,然而一句句谆谆教导,是在悄悄地替自己打开了一扇扇心灵的窗户,最少若没有老师以前与自己的悉心交流,今天自己又怎能说出那一番番的大道理。
郑朗拍了拍他们的肩膀说道:“暂时不要想那么多,以后慢慢去想。但你们今天让我最高兴的是团结。”
“解元,那是,我们是一家人,就要团结,”司马光骄傲的说。
郑朗笑了笑不语。别人的真的无所谓,危害不大,只要这两人不站在对立面,什么都好办。当然,现在还不能说明什么,长大后,天知道他们会不会发生改变。
特别是王安石这小子,连自家两个兄弟的话都不听的。
但算是开了一个良好的头。
又笑了起来,是笑范老夫子的,今天真可怜,活活让这两个淘气的小家伙虐得哭了起来。
这一笑,两个小家伙多机灵啦,知道没有事了,往后挪了挪,对江杏儿说:“小师娘,燕窝。”
居然升级成小师娘,江杏儿高兴的眼睛都笑成了一对月芽儿,凭这一声,不仅燕窝,就是家中那几根没有用完,皇帝赏的高丽参也要往外淘啊。
郑朗又在前面笑了一下,倒底还是两个孩子,虽然是天才,孩子终是孩子。
……
觉得好气又好笑的,不是郑朗一个人,小皇帝,许多大臣,还有崔有节。听到郑州方向传来的消息,崔有节细心听完了事情的经过,也笑呛着了。毕竟是自己的女婿,范讽权位太高,崔有节也不想他无穷无休的对女婿纠缠下去。
但徐氏眼就有些热,看了看自己两个儿子,大儿子岁数太大,不象,可三儿子行啊。
怎么郑家子变脸,变得如此之大,不仅自己的学问,还会教人子弟。于是对崔有节说道:“官人,我家三郎若是此次没有中,能不能放在他身边陪读?”
不好说儿子也做女婿的学生,但说陪读可以吧?
“你眼皮真浅那两个少年一样是天纵奇才,所以女婿才破例,宁肯耽搁时间也将他们纳入门下。若不是如此,怎能入他的法眼。”
“但他们是外人……”
“到了女婿的地步,已经没有外人内人的区别了,他心里面不是装的不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是一个更大的家。”崔有节一直很讲道理的。
“什么更大的家?”
“国家,大不大”
徐氏吓得一哆嗦,但不服气,道:“那么大的家,再装我家一个三郎不成问题吧?”
崔有节气得直哼哼:“你只看到两小在御驾前的风光,可看到两小背后的故事。其他的不说,郑家那一前一后的烛光几乎每一天晚上都到两更三更才熄灭的。不是一晚两晚,是每一晚。就象女婿的字,为了写字,都将人家小娘子的车差一点拦住了。”
大舅哥与三舅哥听到后,对视了一眼,跑出去偷乐去了。
“你们不要往外跑,准备收拾行李,早点到京城,正好去一趟郑家庄,邀你们小妹夫一道同行。”之所以提前,或多或少也带着一些私心,跟着郑朗在一起,两个儿子只是好处,没有坏处。
“喏。”
崔有节又想了想,索性再送女婿一份大礼,此礼非彼礼也。
第一百八十三章美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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