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役们盯了盯,一对契丹商人住进了驿馆,偶然一次,其商人的妻子出来买东西,让两个衙役看到,很像郑朗所画的那幅图画上的fù人。这一点郑朗也有功劳的,若不是唯妙唯肖的画出来,就不可能立即断定。
沾到契丹人,衙役不敢大意,飞快的回去禀报了程琳。老程一听昏了,又将那个小婢提来盘问,究竟这个fù人是什么样子,不要弄错了。再三的描述,终于断定此fù人就是彼fù人。并且他们莫明其妙住进驿馆,与契丹的使者团呆在一起,本身就不大对劲。
应当好进一步断定的,带着小婢去看一看,这样才能成为证据。
然而事关重大,怕小婢张扬,于是没有这样做。
这种心态很象后世的心态,人家强大,自己软弱,被人数次欺负后,只能哼哼,算作抗议,安抚一下国内百姓不满的情绪,自我安慰一下。不过宋朝要好些,至少与西夏一直打得有声有sè,吐蕃二流强国,前面与西夏眉来眼去,后面生生从他们手中抢了一大片地盘。至于小越,差点连根兜掉了。
对契丹就是这种态度。没有办法,虽然人口多,有钱,但人家疆域辽阔,将士凶悍,综合实力不是宋朝第一,而是辽国。所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看似是大案,放在两国关系上,真不算什么。
正好上早朝,诸臣要告退,程琳没有退,等其他诸臣退走,对老太太与小皇帝说出辜情的真相。
老太太也有些méng:“还真是真的?”
程琳也苦笑:“臣听说了那个契丹新君是喜欢字画,可没想到如此。不过这件事是不是他所为,不大好断定,有可能是他所授,有可能仅是下人想讨好他。不过这案子怎么办呢?”
想理清案件真相,只好到驿馆里抓人了。
这一抓后果非同小可的。
老太太想了一下,还是不能抓,这一抓太平日子有可能没有了。
刚刚契丹将年号改成重熙,还让自己担心呢。
不管怎么说,确实软了。
契丹刚改年号,边吏又来告急,不好,契丹将大入侵。只有老薛这时候说了一句话,先帝与契丹约和,岁遗甚至厚,必不敢轻背约。
君臣才稍安,是稍安,没有全安。
因此,老太太想省事。想了想,说道:“程府尹,这案子就销掉吧。等哀家见到契丹使者时,淡淡说一句。”不明说,可也要说。偷了三次,也该住手了。否则你们堂堂的一个契丹国家,叼扰了一个小举子都无法安心学习,又何苦呢?就此收手吧。当然,要用委婉的语气与他们交谈,此事就当揭过。但想了想又觉得不妥,对小皇帝说道:“你召那个郑家小郎进一趟内宫,然后让他婉转的通知严家,此事就不要再追究。”
终是服软的事,官府不好公开出面说,因此让郑朗转达一下,此事也就彻底了结。
小皇帝也觉得此事太过荒唐,奶奶的,我都没有得到多少字呢,你们居然全部抄走了。倒底郑家子是你们契丹人,还是我们宋朝人?但又觉得好笑,正好呢,不知道当不当骗郑家子进宫,弄几首新词,这岂不来了理由。
这一次没有违抗老太太,立刻答道:“儿臣遵命。”
又将郑朗召进了皇宫。
别的人不知道内情,只认为是两位主喜欢,这份宠,都让他们眼红,然奈何,人家的确有这份才气,并且有这份胆sè,让两位主宠。想像有些偏。进了皇宫,赵祯先用委婉的语气,将事情经过说了出来。
自己是宋朝皇帝,好笑之余,觉得也很丢面子。
郑朗听后,十分愕然,这事儿……
然而想了大半天后,说:“非是契丹皇帝所为。”“为何?”
“陛下,想一想契丹太后。”
这个皇帝更苦逼,辽圣宗的皇后同样无子,据传是一个十全十美的皇后,长相美艳,但没有儿子,丈夫只好幸临他女了。一个宫女,萧耨斤,很奇怪的宫女,她的祖先是辽国第一太后述律平的弟弟阿古只,这样的出身丝毫不亚于辽圣宗的皇后菩萨哥。但到了皇宫后居然只成了一名小小的宫女。更奇怪的是她面sè黜黑,看人时目光凶狠,一看就是一个丑主与狠主,就不知道当时辽圣宗如何选择的,这样一个普通的宫女,还是丑女凶女,居然让他临幸了,不但临幸了,还临幸了多次。
萧耨斤生下儿子后,菩萨哥真成了菩萨,没有象刘娥这样做,而是默认了这种关系,并且给了她一定地位。白眼狼来啦!多次陷害菩萨哥,没有成功,于是培养自己的势力。辽圣宗一死,伪遗诏,封自己为太后。接着诬陷菩萨哥与其弟谋反,逼死了菩萨哥。对此,辽国小皇帝十分不满意,母子关系矛盾很紧张。
后面还发生子种种大事,不过眼下仅于此。
反正这个小皇帝日子更难过,所以郑朗有些一说。
不是辽国小皇帝所为,也是他手下人所为了,郑朗想了一下,忽然面lù喜sè,道:“恭贺陛下。”
小皇帝说得莫明其妙,这个案子不管怎么说,也是宋朝一伞小小的羞辱,何来恭贺之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