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入库,手中又有了兵甲,章钺便行文各州,命治下四州一镇十个军,集结于清池会操秋训。
九月二十五,各军陆续到达沧州,大营校场设在州城东北五里的浮阳水畔,两万多士兵进驻,粮草甲仗齐备,只待整顿。
这天一大早,章钺在节度府衙接见各军将领,随后在杨玄礼、乐彦文等押衙骑从的簇拥下,带着各军将领到大营检阅,见东光县定远军、德州安德军、棣州静安军、滨州渤海军、沧州乾宁军都还不错。反倒是沧州南皮军、无棣军、乾符军、牙军这一万兵显得军容不整,老弱参差不齐。
下面各军州的镇兵有自己的收入,只要兼治兵事的知州不贪财吃空额,一般都能保持兵员素质,若勤加操练的,都能保有一定的战力。前兵马留后李彦頵显然不知兵,一味地克扣军需,军官自然只能大吃空额军粮,甚至倒卖,沧州军的战力可想而知了。
沧州地域太大,南北两三百里,裁汰并军是不现实的,只能分设小军镇。章钺当即下令,命横海节镇下十个军中,年过四十五的老卒出列,发给粮米五斗、钱一贯打发回家种田,当天一次裁下来六千多兵。
所缺兵员发下募兵告示,于本镇境内各州招募,而留下的一万多兵,按水师和步骑各兵种进行分开集训。横海军战船配置有五百多艘,水师各军都有几个营头,战时可随时调配,只是战马配备却很少,牙军和位于莫、赢边境的乾宁军各有一千多匹。
镇军训练有条不紊的地进行着,到十月底兵员齐备,训练初见成效,但各军作战素养还是有高下,南面三个军州加北面的乾宁军仍是强得多,沧州四军短时间跟不上。
章钺索性来了一次演练,其中表现良好依名次的静安军、乾宁军、安德军、渤海军、牙军、定远军,这六军一万六千人优先换装,表现差的自然就没有了,反而要打发回驻地加强训练。
一直忙着整军训练,章钺晚上也多宿在军营,与军官士兵混在一起。这天晚上,章钺刚刚睡下,杨玄礼带着营外巡哨的伙长进来,递上一块牌子,上面雕着一只白色云纹金雕图案,这是纸级别的军情司密探所用。
章钺一看就明白了,接过牌子揣进怀里,表扬打发走巡哨伙长,让杨玄礼去营外把人带进中军大帐,却是个身材瘦小、脸形狭长的生面孔,看着就像是鸡鸣狗盗之辈。
这人一进帐就贼眉鼠眼地飞快地左右扫了一眼,立即单膝跪地拱手道:“卑下军情司河北分司石三郎!奉乐都使之命前来禀报主公,乐都使已找到幽州姓庄的人,此人却不是什么私盐贩子,而是辽国境内大贼,经常活跃于幽、蓟、代北、河北一带,不但从事劫道抢掠,也做些行商生意,据说与辽国一些边将也暗中来往,代为销卖打草谷得来的战利品。”
“哦?有意思!此人叫什么名字?他有投效大周的意向吗?”章钺顿时来了兴趣,追问道。
“这人据说是幽州将校之家的出身,姓庄名少,乐都使许给他一个军都指挥使的官职,他却不大感兴趣,狂妄地放言要做领兵过万的大将才肯帮忙,乐都使不敢答应,所以派小的回来通禀。”石三郎回道。
“庄少?只要真有这个才能,某现在就答应他!”章钺闻言笑了起来,估计也是个年轻狂放的家伙,但是有这样一颗棋子只为了救一个人,那有点大材小用,不禁思量片刻,脑中形成了一套完整的计划方略,点了点头又道:“某亲笔书信一封,你让乐平阳交给他,想要做将军,得凭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