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诸天神幕祭出之后,淮空子便返回大殿中,嘱咐道院教习融巽、临恒、赢秦等人,好生招待闻葶他们。
    然而,淮空子自己则匆匆进入大殿深处,一转身,进入到了一座充盈着漫天混沌气的秘境中。
    “采崖师伯,第一轮论道大比已开始。”
    淮空子躬身道。
    “去吧,无论论道大比中发生何等意外,切记要秉持公正之念,万不可偏袒任何一方,包括我们道院自己。”
    采崖那苍老的声音响起。
    “喏。”
    淮空子拱手领命而去。
    就在他刚离开,一道苍老的身影出现在茫茫混沌气中,若隐若现。
    “院长,您看?”
    那苍老身影面向混沌气深处,轻声问道。
    “让他们各自算计去吧,我们道院管不了,也懒得管,一切依照规矩行事便足矣。”
    许久之后,一声叹息在那茫茫混沌气深处响起,充斥着一股悲天悯人的味道。
    “算计?”
    苍老身影一怔,敏锐察觉到情况似有些不同寻常。
    可惜,那一道悲天悯人的声音却是再也未曾响起。
    这让那苍老身影伫足怔怔沉思许久,最终也不禁喟然一叹,喃喃道:“的确,这一场争锋,明面上是争夺一场进入混乱遗地的机缘,实则……何尝不是又一场发生在神衍山、女娲宫和太上教、神院之间的博弈?”
    ……
    几乎是同时,神衍山。
    巫雪禅伫足在神衍山之巅,眸子幽邃,眺望着远处翻滚不休的云海,沉默不言。
    “若是师尊还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了。”
    半响后,巫雪禅忽然叹了口气。
    “太上教主的手段的确难以推演,不过这一场交锋,可不见得我们会败。”
    忽然,一道充斥着一股冷漠味道的威严声音倏然响起。
    伴随声音,那神衍山二祖师帝舜脚踏一朵星空青莲,倏然而至,来到了巫雪禅身边。
    “师叔,我只是有些担心小师弟。”
    巫雪禅皱眉道,“他身怀河图,其父陈灵钧当初在三界轮回转世时,更是太上教主的师弟,再加上我前些年杀了那圣祭祀摩临,在这等情况下,太上教必然会借此机会发难了。”
    “别忘了,当年的陈灵钧可也是你的师弟寂道人,陈汐此子能够走到今天这一步,早已拥有属于他自己的道途,无论发生何事,对他而言,只要不是灭顶之灾,皆都是他的磨刀石罢了。”
    “刀,只会越磨越利。”
    “此子也如此。”
    帝舜祖神双手负背,平静道,“其实,我最看重的,反倒不是此次论道大比,而是那混乱遗地。”
    巫雪禅眼眸中骤然泛起一抹骇人神芒,道:“师叔,这一场变数莫非会从混乱遗地中爆发?”
    帝舜祖师唇角泛起一抹复杂的味道:“或许吧,那里太过莫测,谁也不敢妄言。”
    巫雪禅怔了怔,旋即便笑道:“罢了,不想这么多,此时此刻,想必那论道大会已经开始了,我倒要看看,太上教和神院此次究竟耍了一些什么花样。”
    帝舜也笑了:“有陈汐此子在,一切算计只会是扑朔迷离,难以推断,我们如今也唯有拭目以待了。”
    ……
    太上教。
    最为至高的“太上无量境”中。
    此地天地一片灰暗,无垠无际、渺渺冥冥,似万物不存,时空不在,一切都陷入一种“空”的意境中。
    道,无所不在,故空空如也!
    不过,就在片刻后,一道枯瘦如竹,佝偻着身躯,面容皱纹密布,眼眸浑浊不堪的老者,倏然出现在这空寂渺冥的天地中。
    这人,赫然就是那太上圣祭祀虚陀!
    “教主,论道已经开始,一切都如预料般进行,并无任何意外。”
    虚陀开口,声音沙哑而低沉,在这空荡荡的天地中飘荡着,像一个人在喃喃自语。
    “没有意外?这可有些不寻常。”
    几乎就在虚陀声音刚落下,一道充斥着无尽威严、淡漠不含一丝情绪的宏大声音,倏然震荡天地间。
    虚陀抬头,浑浊的眼眸在这一刹那骤然变得明亮幽邃无比,若有所思道:“教主,您的意思是,神衍山和女娲宫也早已准备有手段?”
    “这才是正常的,记住,别把他们想的太简单,这么多年过去,我们也只不过才逼走了一个伏羲罢了,想要铲除他们,不止需要时间和耐心,更需要一场大契机。”
    “没有这个契机,一切都无从谈起。”
    太上教主的声音平静、平淡,犹如天道在宣读旨意,充斥着直抵人心的震慑力。
    “契机。”
    虚陀却是叹了口气,有些怅然。
    这一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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