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榭居的小二看见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原本也没在意,以为又是去琼膳坊的食客在他门前掉头,以至于娇兰下了马车,踏进了天榭居门前的台阶,也没个人上前去相迎。
掌柜的一直在翻着账册,拨弄着算盘,是一边算账一边摇头叹气。店里此时是用餐的时间,却只有三三两两的人分布在楼下,显得甚是冷清。
两个小二上完菜,一个将抹布在腿上拍了怕甩在肩上后神游,一个垂着头靠在柜台旁看掌柜算账。
“怎么,这个月又亏了多少?”那小二问道。
这天榭居每日能盈利多少,大家心知肚明,这零零散散几个闲客,还不够付一个小二一天的工钱的。
掌柜摸着脑门,一脸的愁眉苦脸,“这个月底结束,我看咱们也算是到头了,回头我跟东家说说,看能不能把你们半年的工钱给结一结,毕竟大家还是要过日子糊口饭吃的。”
提到工钱,那小二也是一脸的哀怨,“姚掌柜,你可真得跟东家好好说叨说叨,咱们对这天榭居没功劳也有苦劳,虽说咱只是个跑堂的,但咱也把这跑堂的担子给挑起来了,可没少干一天,他这样总是拖欠我们的工钱,我们也没法活不是。”
那边神游的小二见这边在聊天,也凑趣跟了过去,碍于有客人在,这小二还特意压低了声音说道,“姚掌柜,要不是看在您老的面子上,我在这天榭居可是一天也干不下去的,您说咱们做人要有始有终,患难与共,这话我爱听,我元二也是个将信义的人,当初答应您干一年,咱就一年,少一天我元二都不答应,可这工钱,最后如果少一分,可别怪我到时候不念情分,翻脸不认人。”
“哎呦,我的祖宗们嘞!你们别着急!”掌柜激动的将账本合上了,续而疾步走出了柜台说道,“就你们刚刚说的那些话,我这老儿去跟东家说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当初让你俩来,确实是我这老儿出的面,你俩卖了我这张老脸来了,我最后也不能对不住你们不是,你们等着,最迟明儿我再去东家那说说,给你们个准信。”
“姚叔,您知道的我家也不容易。”元二突然改了口,一脸的尴尬。他家老母亲刚刚大病了一回,家里几年的积蓄都给用光了,现下这病还没治好,只能靠慢慢养着。可前几日家里婆娘又开始闹翻了,家里两个娃嗷嗷待哺,眼看着就快没米下锅了,现在处处都要用银子,以致刚刚跟姚掌柜说话稍微有些激动。
姚掌柜也知晓他家的难处,安慰他道,“回头我让你老婶子去看看你媳妇和孩子。”
“劳您烦心了。”元二突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他也知道姚掌柜是拿东家工钱办事的,跟他们这些跑堂和厨子一样,天榭居能够维持到今日,还真多亏了姚掌柜憨厚耿直,处处为他们着想,厨房里有时候剩下的饭菜都让他们打包带回家给婆娘和孩子,就冲着这份劲儿,元二和四儿才一直留在天榭居。
其实天榭居以前有五六个跑堂的,可其他几个人都嫌工钱太少了,纷纷跑去对面琼膳坊去了。后来每每在门口遇见,那几个人都神气的好似高人一等,气势压了他们一头。
元二每每见着他们都要啐他们一口,骂句狗.日的没良心,才够解恨。
“小姐,您慢点!”
门外突然想起了声音。
几人顿时转身朝外看。
只见一个穿着比甲的小丫头正扶着一位小姐抬脚进了门。
不知是不是太久没看过女人,大家居然觉得那女人踏进门时,身后居然氤氲着一层余晖。
不是亮闪闪的耀眼,而是那种温润的,给人一种温暖的光。
元二和四儿都看呆了,这不是做梦吧!
他们天榭居多少时日没有来过女客了,尤其是这种美得让人窒息的女子。
往日里,凡事稍许有些家世背景的夫人小姐,哪个不是矫情的从天榭居门前大摇大摆的路过,然后径直又去了琼膳坊的。
这打脸也不带这么打的。
那琼膳坊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专做有钱有权有势人家的生意么,难道小老百姓就不需要吃喝吗?
真是阶级歧视太严重!
“你们两个还杵着干什么,来客了,还不赶快去接待去!”姚掌柜说完已经自个亲自迎到了门前。
“小姐,您这边请!”元二回了神,忙上前引路,扯着嗓子朝四儿喊道,“二位女客,上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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