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他送阿莫礼夜明珠的事,所以尽量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只是默默地下了马车跟在阿兴的后面。
马车里的其他人并不知道他的心机,小郑子还不断地喊叫,问阿兴想干吗,想把朱固力怎么样,是不是想杀人灭口等等激烈的话。
这段时间,他们被关在同一辆马车里,整日整夜有人看守着,穆耳又在养伤,想要逃走根本不可能,上次小英子带回来的消息,说是林铃儿有自己的办法,让他们不要理会,可是听说她一直在绝食,加上昏迷不醒的那三天,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天了,不知她还能挺过来吗?
“阿兴,死阿兴,你给我站住,蓝衣,我们要见蓝衣……”
小郑子推着门口挡住他去路的长矛,拼命地想要跳下马车,阿兴没有停下脚步,却突然俯下了身子,似在整理鞋子,而朱固力则回头看了小郑子一眼,暗暗朝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叫了。
小郑子却没有理会朱固力的提醒,还在不忿地叫喊:“死阿兴,你去告诉阿莫礼,我们要见蓝衣,他到底对蓝衣做了什么……啊!”
话未说完,小郑子突然惨叫一声,捂着肩膀朝后跌去。
这时,阿兴突然回过了头,朝着小郑子冷笑起来:“死太监!”
原来,是阿兴捡起了一块荔枝大小的石块,故意打中了小郑子的肩膀,他就是看这群人不顺眼,不管是谁伤害了阿莫礼,他就要跟他们过不去。
拍掉手上的灰尘,他转过身拉着朱固力往阿莫礼的马车走去。
“嘿嘿,阿兴大哥,你知道世子爷找小的干什么吗?”
阿兴大哥?
阿兴斜眼瞅他,这家伙怎么看都要比他老吧,居然叫他大哥?
“废话真多!”
冷冷地讽刺了他一句,阿兴便阔步走在前面,根本不理会陪着笑脸的朱固力。
很快,朱固力被带到了阿莫礼的马车前,阿兴低声道:“公子,朱固力带到。”
“让他进来。”
阿莫礼略带沙哑的声音从马车里传了出来,淡淡的,听不出任何情绪。
“是。”
阿兴稍稍有些迟疑,应下后便瞪着朱固力,咬牙道,“世子爷心情不好,你给我小心点!”
朱固力哪敢反抗,只能频频点头称是,随后便上了马车。
马车的门关上了,阿兴守在外面,不知道这三个人在里面干什么。
他想了想,悄悄地走向了林铃儿的马车。
天还下着毛毛细雨,打在身上不会疼,却会留下痕迹。
发丝上落满了细密的水珠,看上去就像蒙了一层纱。
阿兴走到马车边,车门是关上的,他看了看左右守卫的人,对其中一个说道:“去弄一盆水来。”
那人随口问道:“冷的热的?”
阿兴一戳那人的脑袋:“笨蛋,当然是要冷的,越冷越好!”
那人应着,屁颠颠地跑去弄水了。
阿兴回头望了一眼阿莫礼的马车,估计他一时半会不会出来,这才悄然拉开了林铃儿的车门,跳了上去。
因为下雨,天气变得潮湿,却也带来些凉意,马车里稍微有些发闷,阿兴进去后用衣袖使劲擦了一下脸上的雨水,可是很快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了,往外散着热气。
车内已经被香雪整理干净了,若大的马车内,林铃儿靠里躺在厚厚的褥子上,另一侧放着小桌与方形的坐垫,简单却温馨。
阿兴的目光在车内寻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林铃儿身上,野性十足的眸子里渐渐迸发出寒光,好像狼群遇到了猎物,肌肉紧绷,蓄势待发。
他没有坐下,而是弓着身子朝她走去,在她的身边蹲了下来。
用两根手指探了探她的鼻息,他的浓眉微皱,居然还没死?
没错,他一直在盼着她死,当她用绝食这招来对付阿莫礼的时候,他就盼着她死,如果她死了,就不会再有人让阿莫礼伤心难过了,他不允许任何人伤害他的主人!
想起阿莫礼这些日子以来所受的委屈,他就恨得牙根发痒,下意识地,他抬起双手就朝林铃儿的脖颈伸去。
她的脸上已经没了血色,如果她就这样死了,该有多好!
如果她不能这样死了,他可以助她一臂之力,只要这双手往她的颈上这么一握,不出片刻,她便再也不能睁开眼睛。
只要看不到她这双媚人的眼,他的世子爷便不会再有悲伤,更不会有人敢让他受委屈!
如果她就这样死了,应该不会有人发现吧?毕竟她的一只脚已经迈入了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