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郑蛮蛮有些不安地抬头看了看杨云戈。
私心里她自然是不想被这古怪的什么药束缚一辈子的。可是,安福会提出什么样的条件?
她主动道:“你骗人,霍远都说了,粉地黄无解。”
安福不屑地道:“他知道个屁。你别忘了,我可是出身西域,这味药,可也是从西域来的。”
杨云戈若有所思:“你是羌族人?”
昨晚就是打死他也不肯说话,今天倒开口了。
而杨云戈现在情绪冷静了一些,一连串的事情,放在一块儿想想,也依稀猜到了些许。
当初在禁锢之中,他就觉得纳罕,那样一根玄铁乌金链,不是普通人家能拿得出来的,就算是霍家,也是不能。当初他猜测霍家是前朝贵族,所以得了王族的宝物也不一定。
可如今看来,倒不如说安福是羌族首领的后人。
粉地黄,洛,还有这神乎其神的银针易容术。前两样无疑是来自西域。银针易容术中原也已不多见。
再则,杨云戈年少时便是征西羌一战成名。他当时俘虏了西羌首领,后首领却在押赴进京的时候自尽。而且当时,似乎也有几个首领的儿子还是女儿什么的逃了出去。
这么说起来,安福的目的,就清晰明了了。
杨云戈此时几乎已经笃定了:“你是西羌王族?”
安福笑而不语。
气氛僵凝了一会儿,杨云戈:“粉地黄,你能解?”
“只要你把《烟波钓叟歌》,刺在她背上,我便给她解读。”
杨云戈冷笑道:“我凭什么由你摆布?就算不解,我也能供她一辈子。”
安福哈哈大笑,道:“你一直在找解药,只是你不敢让她知道。因为……”
“住嘴。”
郑蛮蛮诧异地抬起头:“骑主?”
什么叫他一直在找解药,只不敢让她知道?
杨云戈深吸了一口气,道:“打断他的双腿。”
言罢,把郑蛮蛮提了起来,转身走了。
身后传来开牢门的声音。然后是随着棍棒落下,传来一声极低极低的闷哼声。
郑蛮蛮忍不住回头去看,心道,他倒是忍得。
出了地牢,郑蛮蛮抓住杨云戈的胳膊,道:“到底是为什么?粉地黄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为什么您要瞒着我找解药?”
“能是为什么?毒药难道有好的?”
“……可是我总觉得你知道了什么事瞒着我。”
“本骑主何须事事都告诉你。”
“杨云戈!”
杨云戈顿了顿,回过头,居高临下地道:“怎么,我给你找解药,你非但不感激我,听了别人两句话,还想和我对峙?”
他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这是他要发脾气的征兆。
郑蛮蛮愣了愣,竟觉得有些理亏,半晌不敢吱声。
杨云戈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不管他了。
留下郑蛮蛮一个人想了想,觉得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就转了个身,去找了两块铁皮,回了地牢。
安福已经被打断了腿,此时坐在地上,脸色也有些发青,见她去而复返,索性闭上了眼表示自己不想说话。
郑蛮蛮道:“告诉我吧。”
安福不吭声。
“告诉我吧,不然我会让你后悔的。”
自然是没有回应的。
诚然,这地牢里的十八般酷刑,安福都已经尝了大半,尚且无动于衷。如今腿都断,他也不动声色。就算把剩下的一半再给他试一遍,恐怕也没什么作用吧。
连狱卒都觉得郑蛮蛮是在吹牛皮。她还能让人家怎么后悔?
于是郑蛮蛮就被鄙视了。
等了一会儿,没有回应。郑蛮蛮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两个小布条,塞进了耳朵里,然后取出两块铁皮。
在所有人一脸诡秘的注视下,她把那两块铁皮在牢门的铁栏上反复摩擦起来……
那种声音怎么说呢,听说的人都知道,“刺啦”、“刺啦”的,又“嘎吱”、“嘎吱”的……听一下就让人毛骨悚然,起一身鸡皮疙瘩,喉咙里也不知道堵了什么东西似的想吐吐不出来……
真的吐不出来?其实多听一会儿保证能吐出来。
郑蛮蛮耐心地磨了一会儿,那令人牙关发紧的声音就一直不断地响着。狱卒都吐了,何况是本来就因为身体疼痛,坚韧多少打了一些折扣的安福?
他虽没有吐,可是也面无人色,一层一层地冒汗,牙关咬得紧紧地甚至渗出了血。
可是他出乎意料的韧,郑蛮蛮磨得手酸,连狱卒都要跑了,他还是不肯开口,只管自己闭着眼睛生生忍着。
郑蛮蛮停了停,道“你告诉我,我就放过你。”
安福一脸是血汗,盯着她,道:“郑氏,我迟早有一天,会把你捉来,活活剥下你背上那层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