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星辰说:“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这个埋头苦读固然是好事,但是你的毛病就在于此。——你太过专注于书本,忽视了四周。要知道,科举考试将来是要做官的,你如果只会书本的东西,而不会为官之道,不懂得体察民情,不知道观察百姓冷暖疾苦,又如何能做好官呢?所以,你太过专注书本而忽视周边事物之后,老天爷就觉得你可能不适合走上仕途,因此,一直没能让你过关。如果你能从专注于书本之中适当的抬头起来看看你周围的情况,不管是什么样的,了解一下,多注意,多留心你周围的事情,这样你的眼界就开阔了,你的心胸也就提高了,具备了为官之道基本的要求,老天爷或许就会让你通过,能够进入仕途,为民造福。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易星辰这一通当然是歪理,可是作为半仙的身份说出来,燕鸿志听在耳朵里,当真犹如醍醐灌顶一般呆在当场。半响,一拍大腿,道:“原来如此!多谢半仙指点。今后,我一定不能埋头苦读,要时时留意周遭,关心他人疾苦,这样才能够得到上天的赏识,最终能获取功名走上仕途啊。——当真是那么多年书都白读了,原来这么浅显的道理我居然没有弄明白,多谢,多谢半仙指点。”
易星辰又说:“你除了要关心周遭,更要关心你家人,我听令嫒说家中二老年迈,且有病在床。下面又有个孩子,一家人全靠你一个人。可是你一心读书,却没能照顾好家人。你看令嫒面有菜色,一看就是没过什么好日子。你的身材干瘦,都快成麻杆了,如果一个男人上不能奉养父母,让父母过上好日子,下不能抚养儿女,让儿女挨饥受饿,你这样的人即便过了科举当了官,你如果连家人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你治理下的百姓呢?将来要做官那可是父母官,为人父母,成千上万的子民可全指望你带着他们过好日子,可是你连自己的家都照顾不好,又怎么能照顾一州一县的百姓呢?所谓,一室不扫何以扫天下,你若连家人都照顾不好,老天爷又怎么会给你机会照顾那么多百姓呢?这些你想过没有?”
听到易星辰的这番话,燕鸿志冷汗盈盈。不停擦拭,惭愧得无地自容:“是,虽然我以前也有这样的担忧,但是。却从来没有人这么点醒过我,多谢半仙耐心教导,我如果不能够让父母子女哪怕过上正常人的日子。我又怎么能去照顾将来当官治理的一方百姓?难怪老天爷一直不让我过科举,就是不让我去祸害百姓啊!错了!错了!我从头到尾彻彻底底的错了。我知道了。多谢半仙。今后我先把家里照顾好,再想其他事。这才是顶天立地男人首先应该做的事。只有照顾好家人。才能照顾好天下。当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多谢!”
易星辰这样只是为了让他帮自己注意道观里的事情,见他已经上当,面露微笑,又着实安慰了几句,然后这才目送他离开。
随后几日,老童生燕鸿志每天一早就到道观里去抄东西,傍晚才离开。每天赚得三十文钱,回到家能够买些吃的和油盐酱醋,父母脸上也有了笑容,孩子也有了笑声,他一颗心也感受到了家庭的温暖。想着易星辰指点的确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心里充满了对易星辰的感激。
当然,他的心仍然牵挂着即将到来的院士考试。博取功名才是他毕生的追求,这一步跨不出去,他一辈子都不会安生。可是,易星辰的话说的很有道理,他必须坚决执行。这一次就赌这一把,全听这位半仙的,他打定了主意。所以尽管心中很忐忑,却还是每日到道观去抄写那两句话,写了成千上万张了。
这天傍晚,他离开道观,来到易星辰的卦摊前。
易星辰每次都要等他出来,说了话之后,这才收摊回去,当然是想探听一些有没有什么发现。
见他出来,两人寒暄几句的,易星辰便随意地问:“怎么样,今日道观中有没有什么新鲜事呀?”
这是易星辰最想知道的。
燕鸿志听易星辰让他注意周边的事情之后,便留心上了,听这么问,当然有得说的,当下道:“今天我听到道人说,明日要把满城那些流淌的小孩都找了来,没人给两文钱,让他们拿我抄写的那些东西去,贴在城里的每家每户的门上,散发给城里的行人,却不知道他们是为了什么。”
易星辰吃了一惊:“贴在城里每家每户的门上?还要发给行人?”
他一下想起了东汉黄巾军起义的那句话“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他大吉”。那可是造反的信号,难道天劫教想造反?
不大像,没见到他们有什么准备。而且这几句话也没有号召人揭竿起义的意思。似乎在提醒大家有什么天灾马上要来了,只有信奉他们天劫教才得以超生渡过天劫,这所谓的灾难难道就是那所谓的天火?
天上真的会落下火焰?真是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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