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二次巫山,一次是剿匪,一次是营救晋豆,这次再来,给他的感觉迥异往常。
如今巫山上,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山门前拒马路障密布,通往山的路上,每隔一段距离,就垒有一道又高又厚的石城墙,整座山被数道石城墙拱卫,飞鸟难度。
得到属下报告,范进飞身下了巫山。巫山通往山门修有滑道,范进的确是顺滑道飞下来的。
范进看到胡子拉渣,满面风霜的仇九,不由一阵心酸。简短问候后,把臂上了巫山。
仇九牛饮一杯香茗,将茶怀重重话在几上,道:“三弟,王莽图穷匕现,这是要逼我们兄弟动手啊!”
“呵!”范进笑着为仇九续上茶,一副风清云淡,智珠在握的样子。范进的淡定,让仇九也觉得内心平和许多。
放下茶壶,范进摇头道:“大哥,若图穷匕现,依弟看来,还不到那个时候。给大哥下毒,编造谣言诋毁大哥声誉的背后推手,无疑是王莽,但时至今日,他毕竟还没有公然跳到前台,与我们彻底撕破脸。所以,我们的计划不变,仍旧是暗中准备,静待天时。彼不动,我亦不动,彼暗的来,我便暗的应,无论暗流多么汹涌,至少要维持表面的和平。”
仇九还是有些不放心,道:“大哥我毕竟是监国者身份,而且目前势力这么大,大到已足可威胁到新国的根基是否稳固,王莽不会就此善罢甘休的,他即便不公然撕破脸,但接下来很可能再使其它阴招,我们不可不防。”
“防!当然要防!在王莽眼中,大哥对他肯定是个威胁,但,也许他并不认为大哥有能力威胁到他的江山稳固,因为,他肯定会留有后手,也就是这个后手,让他无比确信,他完全有能力挡得下大哥的雷霆一击!”
“哦,还有后手?”仇九想不出王莽的后手是什么,“那,既然如此,王莽大可以静制动,为何还屡屡针对我出手?”
“大哥,新朝立国以来,反莽浪潮风起云涌,还有很多王莽的敌对势力正蠢蠢欲动,而所有这些势力,都希望大哥以监国者身份出来,带领他们。在王莽看来,仅大哥一股势力不足成事,但若集天下所有反莽势力,形成拳头,就足可给新朝造成毁灭一击。你,王莽会不怕么,所以他当然会针对大哥频频使暗招了。”
仇九道:“避嫌,这本来就是我外出游历的原因,看来这个嫌疑是不可能避得干净了,充其量只是为我们等待天机赢得时机,不过这也足够了。三弟,我觉得,王莽接下来肯定还会有动作。你觉得,他会如何做?”
“呵呵,命运可测,人心却最难揣度,对大哥,他们已然束手无策了,或许,接下来,会对兄弟们动手了吧,以剪除大哥的羽翼,谁知道呢?”
“三弟,若王莽当真狗急跳墙,那该如何应对?”兄弟如手足,仇九可承受不起兄弟有失的痛楚,闻言忧心如焚。
范进大笑:“哈哈,无妨无妨,除非他派军队来攻,但王莽还没到狗急跳墙的时候,不会祭出这最后的手段。寻常手段,大哥,你的这些兄弟可不是吃素的,哪个不是硬骨头,吃相太斯文的话,他啃不动!”
“不过……”范进沉吟道,“王莽一旦动了杀心,除非达到目的,很难停得下来,定然会一波接一波出招,最后肯定会动用军队。届时,就逼着我们不得不提前动手了,殊为不美。”
“那又如何?”仇九慨然道,“难道我们兄弟还怕了他不成?”
范进笑道:“呵呵,可是大哥,你唤醒帝王心的那个刘秀,恐怕此刻还在赴京的路上,他还没有学到经略天下的本事,既镇不住人,也做不成事,早早将他送进未央宫,只会导致天下大乱,生灵涂炭。当然……”
范进意味深长地看着仇九,住口不讲了。仇九奇怪,问道:“当然什么?”
“当然,如果大哥愿意继天子之位,君临天下的话,那现在与王莽决战,也未尝不可。”
仇九笑道:“呵!既如此,那还是暂时保持表面的和平吧!”
范进语出惊人,仇九却并不十分震惊,之前范进也曾旁敲侧击试探过自己的想法,奈何自己一心武道,志不在此,因此每次都坚决地拒绝。
为君者,以天下苍生为己任,需要夙兴夜寐,任劳任怨,做明君就不能图安乐。仇九当然不可能做昏君,但如果不能逍遥自在,君王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