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啼静默的看着吴道心与陈素所结的根茧,当此之时,这一片天地都陷入无边的寂静。
陈素盘坐于根茧之内,四周围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那一条枯根紧贴在他的胸膛,尽管那般撕心裂肺的疼痛从来没有减弱过一分,但他仍是执拗的要紧牙关,再没有哼过一声,整个意识徘徊在昏迷与清醒之间,时而疼的晕了过去,时而痛的醒了过来,完全是一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状态,只不过他始终在坚持着信念,不肯放弃对青果的供养。
眨眼之间,又是六天时间,在这六天里,精啼如石像一般伫立在那里,注视着吴道心与陈素的根茧,二者同样都是没有一丝的变化。只不过在百步之外的百叶灵桃之上,那原本巴掌大小的嫩绿新芽,已经变得通体血红,就像一朵盛开的血牡丹,而在那花心位置,三枚龙眼儿大小的青果攒生在一处,闪烁着生命的光华。
时间越久,在精啼的心中,开始逐渐的改变着对陈素的看法,一个毫无修为的少年,竟然在根茧之内,以心血供养青果长达六日之久,他是要将这条命丢在这里么?可就算是早有不要命的觉悟,能够供养青果六日,也绝不是常人所能为,何况吴道心此时所结的青果,是攒生的三颗,又与以往大不相同。想到这里,精啼闭目凝神,感受着周围的一切,片刻之后,他猛的睁开双眼,那对眼瞳之内,满含着难以置信,再看向陈素的根茧之时,似乎能感觉到有一种莫名的力量在那数不清的根须中流淌。
“居然连百叶灵桃都在吸食他的生机,如此说来,六天之内,这孩子所付出的远不是我能想象。”精啼一边自言自语着,心中又开始动摇起来,百叶灵桃之内有着生死天阁自洪如祖师之下的历代祖师精元,可谓至关重要,可是这些年随着时间的流逝,灵桃逐渐的失去生机,千年来无论何种办法,都不能弥补,如今这灵桃居然肯以陈素的生机自我滋养,对天阁来说,这无疑是一件幸事,可是如果放任灵桃如此下去,陈素最终一定会死于生机耗尽,那么自己对吴玄心所许下的承诺,也将化为空言。守护天阁仙根是职责所在,保护陈素周全是对吴玄心的诺言。精啼一时间也难免左右摇摆,拿不定主义。
天阁秘境之内,本就无分日夜,精啼呆立之间,又是一天流走。陈素所结的根茧,表面上仍是没有任何的变化,但是精啼能够感觉到,那股在根须之内流淌的生机,已经变得十分虚弱。到了这个时候,精啼终于是不忍心再旁观下去,照这样,只怕不出半日,陈素将难逃一死,想不到陈素这个孩子,到了这一刻,都不肯主动切断对青果的供养,难怪吴玄心会对他刮目相看。
想到这里,精啼将声音以元气催动,厉喝一声,“陈元素听着,青果已成,你可以停止供养!”
精啼喊完,等待了片刻,不成想陈素所结的根茧,竟没有一点变化。精啼眉头一皱,也感觉到不妥,又大喊了一声,仍是没有结果。
“难不成已然失去了意识?”精啼心中想到,这么长的时间,对一个普通人来说,或许早已死过几次,如果不是那根须上若有如无的生气,或许他真难以断定陈素的生死。可是如此一来,陈素如果不能主动切断对百叶灵桃的供养,那又将是一个大麻烦。
精啼眉头皱了几皱,袖中的手掌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心中叨念着,“吴玄心啊吴玄心,你这是把怎样的一个大麻烦丢给了我?我守护百叶灵桃数千年,生死不避,如今却被你逼得要对它动手。”
“哎,也罢,也就是你吴玄心!”精啼又是无奈的一叹,“仙根啊,你若能听见我言,便请放过根茧内供养之人,他已是天阁弟子,早晚要来此朝宗炼体,何况他此时全无修为,更兼意识无存,你这般吸食了他的生机,不免有趁火打劫之嫌。”
任凭精啼如何说,那百叶灵桃只是叶随风舞,而包裹着陈素的根须,仍旧流转着薄弱的生机。
精啼说过一遍之后,双眼微微一眯,“仙根啊,我守护你不下数千年,便无功劳也有些苦劳,如今这一点小小的要求,你都不应我?何况这陈元素是吴玄心的弟子,若没有玄心,当年你的古叶灵心只怕也早已凋萎,如今他将弟子托付于我,你却要在这里吸尽他弟子的生机,你这让我如何面对玄心的托付?”
可是无论精啼说什么,似乎天地间都是只有他一人在自言自语,没有任何人回应他。
精啼终于是忍不住,袖中双拳握起,“既然如此,你不念守护之情,我可要用强了。”而后精啼迈开脚步,走向陈素结茧之地。但精啼刚刚迈出一步,那根茧便似乎有所感应,微微颤动,紧接着更传来沙沙声响,精啼定睛看去,那根茧竟缓慢的向着古木移去。
直到此时,精啼心中燃起怒火,他也曾有以陈素滋养仙根的想法,可那毕竟只是一时之想,无论怎么说,陈素都属无辜,而且他并没有炼体朝宗的意愿,那么这仙根就不该吸尽他的生机,况且吴玄心百般交代,精啼自然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
精啼又向前一步,根茧也向前挪动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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