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乔承铭,不会有事的。”
“他爱暖玉,他们还有孩子,他不会挺不过去的。”
米灼年这样说着,声音柔软却有一种坚韧。她也是生死边缘走过一趟的人,当年她在M岛上,不知道和死神正面交锋过多少次。可是每当她想起乔承铭时而温柔、时而忧郁的容颜,她最后都挺了过来。
乔承铭闭了闭眼,深深的呼吸,“去睡吧,我身上烟味重。”
“好。”
“我洗完澡就过来。”
“好。”
………………
苏暖玉守了白峻宁一夜,九个小时的飞行她理当很累的,可是现在却没有一点睡意,
苏向北劝过她几次,而她完全当成耳旁风,执意要眼睁睁这样看着,
好像眼睛一闭,他就会随时死去一样。
乔承铭请的专家医生,通过苏向北的关系,很快就抵达了基地,都是美国处理外伤一等一的团队,有了他们白峻宁生还的希望可以说是大了一半,
“苏大小姐,您放心吧,当年您的刀伤情况不比现在乐观,我们同样医治好了,不要过于担心。”为首的主治医生用英文说。
“谢谢,那就麻烦你们了,一定要治好他!”苏暖玉眼眶酸楚。
“我们一定尽力。”
……
白峻宁很快就被挪到了他们专用的医疗房车里,温度和湿度都刚刚好,起码在硬件设施上终于不再像之前那么恶劣。
一天一夜的不眠不休,终于让苏暖玉有些撑不过去。但是她现在无暇顾及自己的身体,喝了一点被晒得发热得矿泉水就准备回去。
然而,就在她刚刚站起来的时候,两眼突然一阵发黑,
下一秒,纤细的身体笔直跌进了发烫黄色的泥沙之上。
棚里白天没有人,等再次有人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是二十分钟以后。
列兵看到她倒在地上的时候吓得盆子都掉在了地上,“苏大小姐!苏大小姐!您怎么了!”说着把苏暖玉翻过来,看到她的唇色时,他吓得整颗心狠狠一缩,
苍白,干裂,虚弱的没有一丝生气。
……
室内。
苏暖玉是女人,现在昏迷,唯一的室内就让给了她。她躺在由几张椅子拼凑的“床”上,整个人虚弱的就像一张纸片。
苏向北匆匆赶过来时就看见自己女儿气若游丝的躺在椅子上,不怒自威的脸上沉沉的尽是阴郁。
“怎么回事?!”
医生摘下听诊器,表情很严肃,“苏大小姐哀伤过度,再加上这几天太操劳,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她已经怀孕了。”
“你说什么!”苏向北一下锐利了起来。
“是的,苏大小姐怀孕了。如果没错的话,已经二个月了……”
“怀孕……”苏向北自语一声,“那她和孩子现在情况怎么样?”
“这个首长放心,母子平安,苏大小姐只是中暑加低血糖才会昏过去的。”医生一五一十的说着。
苏暖玉现在已经醒了,脸色苍白的看着他们,不说话,也没有动。
苏向北对上她那层虚弱的视线,不容置喙的说,“你立刻给我回国!”
“不行,我要在这里陪他。”
“你命不要了是不是?!你没听见医生刚才说你已经怀孕了吗!”
苏暖玉抿唇,她闭了闭眼睛,最后还是决绝的说,“我知道,可是他不醒,我不走。”
……
她如果真的不想走,苏向北就算用五花大绑,也不能把她绑回去。更何况她现在还有孩子,他就更不可能用硬的逼迫她,只能由着她继续留在这里。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谁都不能阻挡它的步伐。医疗房车内的工作夜以继日,白峻宁终于在一星期后的夜晚开始有了好转。
知道这个消息后,苏暖玉第一时间进去探望。
车里都是专业的机械,她小心翼翼的走进去,坐在男人床边。
他身上好多纱布已经被拆掉了,英俊无双的脸也露了出来。虽说眼睛依然紧紧闭着,但已经不再会给人生死边缘的感觉了。
苏暖玉牵起他的手,温柔的放在自己的脸边。
他的手很宽厚,很大,很冰,她要两只手才能包裹住,十指交缠的一瞬她的心依然一阵酸软,可终究还是忍了下去,放在唇边吻了又吻,
“你说一个月就来找我,现在一个月都快过去了,你说话不算数……”
苏暖玉没说完整喉咙又哽咽住了,她做了一个深呼吸,继续开口,
“我们又有宝宝了,你看……”
她站起来,把他的手贴住自己的肚子,“虽然现在感觉不到,但她一定也很想爸爸的……”
苏暖玉说着,突然又看到他的另只手,
那只手放在深蓝色的床边,不像这只手的舒展,那只手紧紧握着。看起来好像十分用力。
苏暖玉前几天照顾他的时候就发现他这只手是握着的,当时她没想那么多,而这么多天依然紧握,她不禁觉得有些奇怪,
她走过去,试图把他的手打开。然而几番尝试,那只手依然握的很紧。
苏暖玉准备放弃了,可就在这时,她在他的指缝摸到了一片冰冷尖锐的物体。
她学珠宝设计,不用一秒就明白过来他手里握的是什么东西。
终于,眼泪再也控制不住。
那是她的项链啊。他临走前,从她脖子上拿下来的项链。
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准备,
如果真的遇到危险,要带走的,仅仅就是这样一串她带过的项链。
………………
茗丞别墅。
基地的动态这里都能第一时间得到,米灼年和乔承铭坐在书房,很快就知道了白峻宁脱离危险,而苏暖玉再次怀孕。
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米灼年叹了一口气,
“真是太惊险了,我觉得暖玉接下来不会再让他继续在部队里呆着了。”
乔承铭高耸的鼻子上架着无框眼镜,愈发显得斯文、沉稳,淡淡道,“不会,他也不是第一次。”
“他不是第一次受这么重的伤?”
“当然,”乔承铭说,“他军旅那么多年,前线去过无数次,只不过没让苏小公主知道而已……”
“灼年干妈……”
两个人对着话,白祈玉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门口。
他穿着黑色的夹克,还有白色的裤子,他旁边还有一同过来的乔旎旎,手里抱着前些天他让苏暖玉给她买的限量版芭比娃娃。
“我的爸爸妈妈……是不是……”白祈玉说着低下了头,牙齿紧紧咬住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