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皇兄,这事……”朱由检为难地看着朱由校,见他一副已经定下的样子,也透出了一丝久别重逢的欢喜,“弟弟也有大半年没有见皇兄了,您没有亲眼看到,这一路上可有好玩的东西了。弟弟还得了一个小家伙,是个笔猴。”
说着话,就看到墨汁的小脑袋从朱由检半是灰尘的袖子里头钻了出来,它头顶上头的毛,也沾上了一丝灰,像是偷溜着玩,在泥巴堆里面滚过的模样。这让朱由校先笑了出来。
好了,现在人家两兄弟要说悄悄话了,你跟在这里装什么蜡烛。张皇后瞥了一眼魏忠贤,也就稍稍弯了一下腰示意告退地先离开了。太医们也是看眼色地走了,吴无玥退到了偏殿里面,这次的熬药需要他亲自把控。
魏忠贤看着情况,这兄弟两人开始逗起了猴子来。朱由检还吹起了自己怎么恶斗黑店老板,然后收下小伙计的段子。此时,朱由检不解地又看了魏忠贤一眼。这一眼让魏忠贤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好像是朱由检在问,魏公公你还在这里,也是要玩猴子?又好像是在说魏公公我们兄弟要交流感情,你在好像不合适,我害羞。又好像是说魏公公前朝不是还有事情吗,你在这里干什么啊。
魏忠贤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解读出朱由检的这个眼神的。总之他没有恶意,好像死而复生,扰乱了自己差点大权在握的人,根本就不是朱由检一样。要是魏公公懂后世的语言,这个表情就是呆萌的无辜。
得了,还是走人吧。
等着魏忠贤前脚刚刚出了乾清宫的门,朱由检的脸色就突然春光明媚起来,用三分期待、三分欢乐、三分酸涩的语气对朱由校说,“皇兄,等臣弟去洗漱一番后,有个好消息要与你说。”
说罢,也不顾床上的朱由校有什么反应,居然先起身往偏殿走去了,一边还在嘟囔着,“怎么这么脏,还有你墨汁,你也要洗澡,要不然不允许上.床玩。”
这人怎么有一出是一出的,到底要说什么啊,不要吊胃口啊。朱由校靠在床边又站不起来,只能看着朱由检的背影,才发现他的衣衫已经都脏污了,到了不洗澡不行的时候。
看着这个背影让朱由校眼眶又红了,都是为了自己啊。才会这样赶着上京,风尘仆仆的,连伤口怕是也没有好好包扎吧。
“小卓子,让他们上晚膳吧。”朱由校摇摇头,恐怕朱由检连饭也没有怎么吃过。
“皇上,神医刚才开了一个药膳,说是喝药期间有忌口。”卓汤陪着笑,他知道天启帝不喜好那些苦味的东西,正好不知如何交代呢。
“这样吗?”天启帝胃中一苦,却在下一刻闻到了一阵清香味,“这是什么味道。”
“回皇上的话,清粥小菜,草民也只会这些。”吴无玥带着方正化进来了,方正化正端着两盅粥,“您的病要调养,信王也是多日没有好好用膳,此时还是药粥好些。草民让方公公煮了粥,这不会不和宫规吧?”
别在这个时候谈什么规矩,这宫中的规矩早就不留下多少了。天启帝一点也没有在意,“神医,还没有问你是什么地方的人,师从何人啊?”
“草民尊师是吴有性,在小时候就被师傅收养,从师傅姓吴,单名一个止,字无玥。王月的玥,皇上若是不嫌弃,唤小子无玥便可。”
“玥字好啊,是一颗神珠。少昊不就是得了一颗上天上赐予的神珠。”朱由校不是真的不学无术,他还是懂一些的,玥这样的神珠只会赐给有德的明君,如今看来吴无玥确实是他的救命恩人。只是为何‘玥’前又要有一个‘无’字,到底是有玥,还是无玥。而他又姓吴,这连着一念,两个无又是有了,那么究竟是有还是没有啊。不行了,绕晕了。
吴无玥笑了一下,皇上的想法他猜到了,却没有解释的意向。像他这般的人,有玥不一定是福,无玥不一定是祸。“皇上,家师的想法,草民也不太懂。不过,得以见得龙颜,已是三生有幸了。”
朱由校也是抛开了这些问题,他不喜欢复杂的事情,喜欢木工的人,都是很简单的人,不耐那些弯弯绕绕,转而想问清自己的病情。这个时候朱由检却是回来了,他的发丝还没有干,却一点也不顾形象。
朱由检也不多说废话,就先帮朱由校试了面前的粥,又三下五除二地把自己的那份给吞了下去。看来真是饿狠了。他还不好意思地又倒了一小半朱由校的份额吃了,说是皇上大病初愈也用不多。等着一连串的事情做好之后,他又回到了正常,用丝帕擦拭了嘴边。
这下,朱由检终于把刚才吊着朱由校的话题说了出来,“弟弟听闻皇兄得了一个皇子,真是太高兴了,以后小土豆有弟弟一起玩了,就像我们从前那样。”
不好!站在一旁的卓汤,那心一下子就沉到底了。九千岁与奉圣夫人,这次玩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