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当年,没,没打掉孩子!”,这一句,她说得极用力,一字一句,像是咬着牙说出来的,虽然电话里声音乱糟糟,陆寂琛还是清清楚楚地听到了!
一时间,脑子有点懵,这时,也听到了由远及近的救护车声。
“Nathalie?!你怎么了?!”,他焦急地吼,已经走去了玄关口,通话里一阵嘈杂,再也没有娜塔莉的声音。
急救车的声音还在他耳边回响,刚穿上鞋子,手机响了,还是她的号!
“喂!”
“先生,我是二院急救中心护士,这位小姐刚发生了车祸,现在在急救车上,情况很糟糕,如果您是她的朋友,请到市二院急救中心找!”,护士坐在救护车里,拿着沾满鲜血的手机,语气极速地说。
娜塔莉出车祸了!
电话才挂断,陆寂琛出了门。
“乔冉……没有打掉孩子……”,她嘴里还念叨着这一句,娜塔莉躺在那,浑身失去了知觉,双眸无神地看着急救车棚顶。
乔冉,是陆寂琛爱的源泉。
乔冉,其实也没那么狠心。
他们只是一对被迫分开的恋人,就像罗密欧与朱丽叶,牛郎和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
泪水从眼角滑落,鲜血从她鼻孔,嘴角流出。
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选择成全他们,也算是做了一件善事了吧?
所以,她笑。
陆寂琛,你要继续坚持自己的理想,继续追求真爱。
陆寂琛,你要幸福。
“嘀嘀嘀……”
“小姐!”
心电仪发出警报声,屏幕上出现一条直线,而躺在平车上的娜塔莉,已经闭上了双眼。
***
早高峰,一路拥堵,陆寂琛几乎是走着到二院的,到了急救中心,看到的是,娜塔莉盖着白布的尸体。
不可能!
当白布被揭开,娜塔莉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出现在眼前时,陆寂琛没有说出任何话,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双眸盯着娜塔莉的脸。
一条鲜活的生命,一个多小时前,还跟他说话的人,八个小时前,还跟他谈理想,对他鼓励,让他别放弃理想的人,现在,已经成了一具,尸体。
“Nathalie,别闹了!”,穿着黑色西服,没打领带的他,一身颓废,走了上前,手颤抖地朝着她的脸探去,嘴角甚至勾着笑,这个女孩,古灵精怪,以前常逗弄他。
他以为,她又在调皮。
“先生,请节哀!介于她是外籍,我们已经通知了大使馆,另外,这位娜塔莉小姐生前在国际红十字会签过脏器捐赠书,现在,我们已经接到了国际红十字会……”
“别说了!她没死!Nathalie!别跟我闹了!我要生气了!”,陆寂琛大声喝止医生的话,双手捧住了她的脸。
娜塔莉毫无反应,面容安详。
“先生,我们没时间了!供体只有——”
“老板!”,许臣赶来,见到这一幕,眉心紧皱。
“Nathalie!”,陆寂琛再次低吼,她仍毫无反应,脑子在抽~搐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即使潜意识里已经明白,她是真死了。
就那么短短的一两个小时之间,一条鲜活的生命就没了。
许臣听了医生的话,走到陆寂琛身边,一只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老板,节哀吧!已经通知美国那边了,医院这边需要及时……及时摘除娜塔莉捐赠的器官。”,许臣小心翼翼地说出完整的话,顾及陆寂琛的情绪。
陆寂琛一声不吭,弯下腰,轻轻地,在娜塔莉的额头吻了一下,“Nathalie……”,他低喃,心脏一阵阵地钝痛。
他起了身,深吸口气,逼回眼里的湿~润,让开,让医生、护士推着娜塔莉的遗体,去了手术室。
美国那边,有人打来了电话。
“I’m,sorry!”,面对娜塔莉的妈妈,陆寂琛哽咽着说,那边,传来哽咽的声音,是地道的美式英语。
“Jayson,尊重Nathalie的意愿,你师父身体不好,我们去不了中国,麻烦你,把Nathalie的骨灰,送回来!”,女人声音哽咽,这些在他听来十分理性的话,让陆寂琛更加动容。
女儿在异乡意外死亡,他们两位,连她最后一面都看不到。
“好。”,他咬着牙说,鼻头酸涩。
沉浸在悲伤中的陆寂琛蹲在手术室门口,手术室里,娜塔莉的心脏已经被取下,其它有用的脏器都被摘除了。车祸里,她头部受重创,直接脑死亡。
和她一起的出租车司机也重伤,目前还在昏迷中,肇事的货车司机已经被控制。
有许臣帮他安排娜塔莉的身后事,他不用操心。
娜塔莉的遗体被推出来,身上盖着厚厚的*单,殡仪馆的化妆师已经为她修了容颜,她看起来跟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他跟着去了殡仪馆,路上,紧握着娜塔莉冰冷僵硬的手,“我仍然无法置信。”,他平静地说,苦涩地笑了笑,“你昨晚劝我的,我都记住了,我努力吧。”
“早上对你说谢谢,也是感激你对我的了解和给予我的鼓励,人这一生,能够遇到个知己,很难得。谢谢。”,他继续平静地说。
在美国,娜塔莉是唯一一个,跟他处得很投机的异性朋友,她直率、活泼,在她身上,仿佛能找到乔冉当年的影子。
他也知道,她不是她。
娜塔莉最喜欢听陆寂琛讲述他和乔冉的故事。
她爱他,像是爱上了电影里的男主角,不忍介入,却也不能自拔。
生命的最后一刻,毫不犹豫地说出自己知道的秘密,希望陆寂琛振作下去,只因为,爱他。
***
董京梦送来公司年会的策划方案时,乔冉还在打电话,让她稍等。
“哟,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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