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的书房像是阎王的阎罗殿,死气沉沉,连烛火都吓得抖着,不敢多燃一分。
血腥气四溢,充斥着整个房间,地上燃着火盆,房间里热得像是夏季,一团团的沾了血的布条散落的扔在地上,被火一拷,那血腥气里更添了几分肃杀。
冷亦维**着上身,露出线条肌肤堪称完美的身材,只是,他的胸前却有一条血淋淋的伤口,血肉翻卷,如一条张开的狰狞的嘴,似乎能够吞噬掉一切的生机。
他的脸色苍白,额头上的冷汗如雨浆而下,嘴唇间咬着一块布,鼻息加速,房间静得仿佛而只能够听到他的呼吸声。
床前跪着一个大夫,他心跳如鼓,额头上的汗比冷亦维的还要多,他也不敢多擦一下,实在是流到眼前了,怕影响视线才敢用袖子抹一把。
他小心的把一瓶药抹在手中,轻轻撒在冷亦维的伤口上,每撒一点他的心都要跟着跳一下,他知道,这药用伤口的愈合极有好处,但是缺点就是太痛。
他为此生怕冷亦维把怒火发泄到自己的身上,万一忍不住痛,伸手掐住他的脖子可要怎么好?
到底是谁……把齐王伤成这样?不想活了吗?
他吞了一口唾沫,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伤口,只盼着这难熬的时间快一点过去,省去这如凌迟一样的痛苦。
冷亦维额头上的青筋迸起,牙关紧紧的咬住,双手紧紧的抓住身上的锦被,把痛苦和恨意都想到了冷亦修的头上。
他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今生,今世!此债一定要讨还!
大夫好容易哆哆嗦嗦的把药上好,又给他包扎好,冷亦维摆了摆手,大夫如同大赦一般快速转身走了出去。
冷亦维躺在床上,微合着眼睛,把气息调匀,这伤并不重,只是伤的位置太过重要,心口之处,不能马虎大意,何况,大比的第二次开赛很快就要到,他不能带着伤去,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把伤快快养好。
好在——这药上了之后,痛苦便减轻了不少,以后再换药时也不必再忍受如此的痛苦。
只是,这**之痛可以过去,心中的恨意却有增无减,他不由自主的握了握拳,胸中的怒意如波浪翻滚。
突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他霍然睁开眼睛,只见,一个人影慢慢走了进来。
他看清那人的脸,心中的疑问立即又冒了出来,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来人也是一脸的怒意,但是闻到这房间里的血腥气时,微微怔了怔。
她慢步上前来,丝毫不避讳冷亦维还光着上半身,目光在他刚刚包扎好的伤口上掠过,语气淡淡说道:“王爷受伤了?真是让人痛心。”
她嘴里这么说着,语气和表情实在是没有半分痛心的样子,闲闲的理了理衣袖,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王爷今天晚上有什么奇遇?”
她语气中有淡淡的讥讽,冷亦维不是听不出来,今天晚上的事出蹊跷,如果不是这个该死的雪瑶郡主突然爽约的话,自己怎么会分不清真假,又怎么会受伤?
他冷冷一笑,桃花眼中的光芒如刀,“郡主反来问本王?本王还不是以为郡主是个值得信任的盟友,便去了云香阁,哪里知道,郡主根本没有去,本王以为是郡主你,才会中了别人的暗算。”
“哈,”雪瑶郡主短促的笑了一声,眼睛里却没有一丝的笑意,她一甩袖子,怒道:“这么说来,倒是本郡主的错了?王爷可知道为什么本郡主没有去成?”
“嗯?”冷亦维听到她语中的弦外之音,眉梢一挑,眼中闪过一丝疑惑,“郡主何意?”
“何意?”雪瑶郡主收回袖子,“王爷,你在屋子里除了血腥之气之外,可还闻到其它的气味?”
冷亦维的呼吸一滞,他的第一反应便是以为这疯狂的雪瑶郡主下了**,不成想,这一平静之下,他突然闻到一股子臭气,混杂在这血腥味里,着实难闻,让人忍不住想摒住呼吸,心头还想犯着恶心。
他的眉心微微一皱。
一个极轻的动作,却落在了一直盯着他看的雪瑶郡主的眼中,“怎么?王爷闻到了?”
“这是什么味道?”冷亦维问道,“着实难闻。”
“哼,”雪瑶郡主一声冷哼,她霍然站起身来,向着冷亦维的床前又走了几步,一步一步,烛光投在她的身上,她的影子落在床上,阴暗而冷气森森。
冷亦维微眯了眼睛,不由得肌肉紧绷,做了戒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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