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呀。”
“你是……”两个人打量着他,眼神狐疑。
“哎呀,我们不认识我?仔细看看,仔细看看,我就是跟着胡总管来的呀,”刘五一边说着,一边让自己的侧脸对准灯光,让人感觉他是真的想让人看清楚,但偏偏又看不特别清楚。
冷十六翻着白眼看着他的那一脸笑,容溪趁着这个空档,一转身进了书房,冷十六身子一跃,跳上了房顶,静静的等待着。
容二爷的书房十分宽大,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看落款是同一个人的手笔,屋子里还放着一面屏风,上面描绘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在屋子中拉开,透过屏风望过去,隐约可以看到那边放着一张床和一张桌子,看起来容二爷的确勤奋,还经常在书房中过夜。
感觉到有人进来,容二爷头也没有抬,有些不悦的说道:“什么事这样闯进来?有没有规矩?”
“深夜来访,是要救二爷一命!”一句话犹如石破天惊,容二爷瞬间抬起头来,借着灯光一看,外面走进来一个黑衣少年,英姿勃勃,眉目俊美,但是却面生的很。
“你是何人?”最初的惊诧之后,容二爷镇定下来,他往椅子后靠了靠,眼睛盯着容溪问道。
容溪的眼神有闪过一丝激赏,容二爷果然不同凡响,不是站起来大叫,反而坐得更加稳当,一副沉稳的姿态。
他大概四十来岁的模样,看上去有些清瘦,一双乌眉如羽黑沉沉的压在一双深沉的眸子上,他的眸子是深褐色,如一对晶莹的琥珀,闪着精明的光。
“我是来救容家性命的人,”容溪径直走到他的书桌前,俯视着他,一字一句说道:“包括四皇子。”
“大胆!”容二爷一拍桌子,一声低喝,眉毛挑了起来,眼睛里也闪烁着怒意,只是眉宇间仍然有些疲惫之色。
容溪却没有丝毫的怒气,只是微微一笑,双手撑在那张宽大的书桌上,“二爷,最近可是觉出了什么不对?”
容二爷微微怔了一下,抿住了嘴唇,容溪又接着说道:“大批的货物被买了去,而且是药材和粮食居多?”
容二爷的脸色微变,敛了敛眸光说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二爷可知道与你做生意的,是何人?”容溪不回答他的话,只是看着他,他相信精明的容二爷,最近已经发现了异常。
冷亦维既然派人来了这里,而且身上还带了如此重要的东西,那就代表绝对不是只接任头领这么简单,而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或者……已经准备和容家摊牌了,把容家紧紧的捏在手里,就代表着把四皇子捏在了手里。
“宋海致,”容二爷一边思索一边回答道,其实他已经派人去调查这个宋海致,却发现他的背景成谜,根本无从下手,这就让他的心里更加不安。
“错,他叫乌克青,”容溪的眸子在灯光下如流光溢彩的宝石,熠熠生辉,“是苗疆王的长子,世子的兄长。”
容二爷霍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瞪大了眼睛,嘴唇上的八字胡有些微微的颤抖,手指紧紧的扶着椅背,脸上的神情变幻莫测,半晌,又慢慢的坐了下去,他沉默着,没有说话。
容溪也没有再说,她知道,凭容二爷的精明,一定能够想得通这里面的利害关系,到时候谈起事情来就容易的多了。
“他一个苗疆人,在这里能够扎下根来,一定有倚仗,”容二爷似喃喃自语道:“难道说……从一开始就是针对容家来的?”
容溪点了点头,“不错,二爷果然机智。”
容二爷扯了扯唇角,“助我容家解了困,对阁下有何好处?”
容溪微眯着眸子,轻轻一笑说道:“二爷是担心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吗?”
容二爷抬头看着她,没有想到这个年轻人说话如此直接,也如此准确无误的深入人心,他也不藏着,点了点头说道:“不错,在下就是这个意思。”
“我非只为助二爷,刚开始就说过了,最主要的是为了救四皇子,”容溪也不再掩饰,“因为他与我家王爷是兄弟,不想看他平白成为别人的棋子。”
容二爷挑了挑眉,没有开口,容溪抬手拿过笔,在铺好的纸上写下了一个“宁”字。
容二爷微敛的眸子霍然一睁,他直了直身子,盯着那个字思考了起来。
窗外的风声急了起来,吹得窗子呜呜作响,从窗子的缝隙中钻进一丝风来,吹得书房里的烛火暗了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