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肯定是过不去了。”
梁安回到车中将这个噩耗告诉她,阮灵芝惊讶一下,决定先等会儿看看情况有没有好转,若没有再作打算,但等有半个小时,后来的车辆也陆陆续续调头离开,情况确实不乐观。
十分钟后,他们到达距离最近,也是方圆几公里内唯一可以下榻的地方,名叫舒心的招待所,不巧还遇上标准剧情。
阮灵芝诧异的复述,“就剩一间房了?”
招待所前台后头坐的是一个中年妇女,一边剥着橙子,一边说道,“路不是堵了嘛,今天苹果园的一批游客比你们早来的,这都住下了。”
梁安询问地看向她,视线相对,阮灵芝顿了顿,随即摇头,“我没关系。”
那妇女往嘴里塞了瓣橙肉,听着阮灵芝的话,拿眼在他俩身上来回打量,橙籽吐在手里,然后说着,“你们不是情侣啊,那一个人睡床,一个人打地铺呗,我给你们多拿床被子。”
事已至此,阮灵芝从钱包里取出身份证,抬头看见梁安递出一张信用卡,她连忙说,“我有现金!”
“嗯?”梁安装糊涂的看她一眼,同时接过pos机,按完密码。
那妇女在抽屉里摸出一把挂着房门号牌的钥匙放在台面上,她伸长脖子瞅见jake,急忙补充道,“哎,那狗你们要看好啊,别在房间里大小便。”
进门开灯后,入眼是一张不宽的双人床,对着电视机柜,中间走道不足半米,卫浴与房间的隔墙是玻璃,透亮的玻璃。所幸,里面挂有塑料窗帘,应该可以拉起来。
阮灵芝拿出手机插上充电器,转身见梁安放下相机和三脚架,她正想开口,他先说道,“我下去一趟,jake会守在门口,你不要担心。”
梁安出门前对jake打个手势,果然它现在只趴在地上,头和目光随着她移动。
阮灵芝找到拖鞋在床边坐下,脱下羽绒服放在椅子上,再拉高裙子褪下丝袜,脱到脚踝时,疼的她咬着牙吸气,脚后跟给磨破一道口,还渗着血。
她把丝袜压在羽绒服下,站起身整好裙子,拎起电热水壶蹭着拖鞋到卫生间里接水,再放回插座上,烧水的红灯亮起。
阮灵芝走进卫浴室,试着拉扯窗帘遮过两边的玻璃墙,冲洗过牙刷和杯子,挤上牙膏,一边刷牙,一边想着她不在家的话,打卤面怎么办?
抬手拿起杯子时,碰到牙膏掉在地上,匆匆漱口几回,她弯腰去捡。
梁安刚开门进来,就听卫浴里传来一声,“啊!”
连jake也吓得从地上起来,梁安对着窗帘紧闭的浴室,紧张的问,“what'ing?”
阮灵芝揉着脑袋,弱弱的回应,“没事……”
她站起来的时候没注意,头撞到了洗手台。
啪嗒,电热水壶红灯跳灭。
梁安拧开药水的瓶盖,拿着棉签和创可贴,走到坐在床边的阮灵芝身前,他半蹲下去。
阮灵芝慌忙说,“我自己来吧。”
“别动。”大概是梁安嗓音稍显凌厉,她就真不敢动了。
梁安抬起她的脚,直接靠在他的膝盖上,沾湿纸巾轻柔地清理伤口,用棉签沾上碘伏,涂在脚后跟的伤口周围。
“你放心,我没有想过要跟你表白。”
阮灵芝猝防不及的愣住,刚回过神,又听他说,“虽然我喜欢你。”
梁安抬头看着她,“可是我知道,你不喜欢我。”
阮灵芝怔愣着对上他的目光,立刻低眸,她轻声说,“对不起。”
梁安苦笑,摇摇头,“不要说这个。”
阮灵芝抿了抿唇,无端端像干什么坏事似得愧疚,“我没有那么好,不值得你喜欢。”
梁安撕开创可贴的动作停顿一下,“我也不是很好啊。”
阮灵芝睁大眼睛,“在我看来,你真的够好了。”
梁安皱眉,费解的问,“那你为什么不喜欢我?”
被他这话噎到的阮灵芝眨眨眼,看着梁安回答,“因为我有喜欢的人。”
梁安愣一下,低头掩去情绪,轻柔地将创可贴贴在伤口上,同时问着,“他也喜欢你吗?”
阮灵芝沉默片刻,“不知道。”
自从遇见后,她就能察觉到梁安的心思,她是不知道拿什么理由拒绝,不知道怎么脱口而出这个借口,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坚决的态度,现在变得动摇不已。
梁安想到什么,抬眼看着她,“既然你可以喜欢一个,不知道他喜不喜欢你的人,那为什么不能让我喜欢你。”
说完,突然陷入缄默。
梁安恍然微讶,“哇,好有道理。”
阮灵芝忍不住笑出来,“哪有自己认同自己的。”
梁安也笑起来,拧紧药瓶盖,坐到床上,她的面前。
“灵芝。”他微不可查的,温柔的笑意,“你不用接受我,但是我想等一等。”
阮灵芝目光离不开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问,“等什么。”
梁安一侧手臂往她的方向靠去,看着她,说,“等有一天你会发现,我这么好,怎么可以让给别人。”
他的眼神太过清澈,她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心跳,还有不知名的声音,像风雪中燃起的火。
阮灵芝心慌意乱的撇开头,“说话就说话,靠这么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