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给自己拓宽了适应面呢?”
孙临才收紧的眉头好像在给自己鼓劲。
石涧仁点点豪华的厂长大班台:“人生就是这样,你觉得一帆风顺的时候,意外和磨难随时可能来临,有些人选择灰心丧气的放弃抵抗,但总有些人从逆境中会痛苦的蜕变,我希望几十年以后,你不会带着悔恨的口吻提到我,怨恨我让你从平淡平凡中燃起希望,结果又跌回去,心态彻底失衡。”
孙临才正要说什么,石涧仁台子上的对讲机就发出声音:“厂长!监控设备发现取水口出问题了!重复一遍!压力骤减,很可能是管道移位了!”
接着大班台上起码有两台电话机发出急促的铃响来,石涧仁都长吁一口气:“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跳起来抓其中一部,指另一部让孙临才接。
果然,对讲机里是陈老五在泵房报警,电话里面就是监控中心和泵船上在发出警讯。
石涧仁一边让监控中心对全厂发出警报,一边抓了门背后的雨衣就朝外面跑:“给供水公司汇报情况!”
孙临才犹豫半秒钟,摸出自己的手机一边拨打也跟着石涧仁冲出去。
取水口如果出现了问题,该怎么应对,厂里面已经反复演练过好几次方案,但真正来临的时候,办公楼里面还是不停的有员工出来观望,好像希望顺着雨雾朦胧的江面能看见什么,对快步跑下楼的厂长也不觉得失态:“一定没事的!厂长!”
石涧仁只来得及说:“所有人都呆在自己的岗位上,保证正常运转……”
自来水厂有巨大的蓄水池,第一时间取水口的泵房就关闭了设备,还是能保证上百万立方的净水持续供应两三天,只是现在各个环节都相应的减小管道压力,不光是保证其他环节不要产生连锁反应,也能让供水强度减小,变相的增加容错时间。
六月的雨点其实不算很大,但石涧仁奔跑在水泥通道上的时候,还是溅起不少水花来,感觉皮鞋好像立刻就浸水湿到了袜子上,不少主管也接二连三的从各自车间探头,通过对讲机给过路的厂长汇报情况:“混凝车间一切正常,所有人员在岗!”
“沉淀车间正常……”
“过滤车间正常……”
这个过程中,石涧仁已经听见对讲机里面总控中心里面反馈出来的详尽数据,大概就在三分钟前,江水水面来了一次超过两千毫米的洪峰猛涨,一直固定在水面上的泵船已经迅速调整状况并减弱工作状态了,但是取水口上部的泵房里还是监测到那巨大水管里面的压力骤降,其实整个都是封闭通道的取水管里,要抽到几十米高度的厂区,这没了压力,唯一的解释就是管道破裂断口了。
石涧仁还算镇定,在那和柳子越对话的平台栏杆看了看,这里站满了人,两位主管已经站在轰人:“走了走了,不当班的这会儿就别添乱,赶紧到食堂那边去呆着,万一什么岗位要人补充呢!”
大半年前风土镇那场洪水到来的时候,石涧仁在家和柳清假扮洞房错过了,现在其实不过是两三小时没看江面而已,硬生生的那江面就高出一大截儿来!
夏季风雨中的江水已经变成了绿褐色的浑浊,到处都是鱼鳞状的浪花连绵,江水看不到海浪滔天的气势,但整条江浩浩荡荡的朝着下游奔腾而去的那种气势仿佛就是一条恶龙,这会儿翻腾着白沫儿的取水管道就最多好像一根细针管,虽然看不到什么剧烈的摇摆,但那五吨级的泵船已经在使劲晃荡了,原本靠水下的管道连接稳如磐石,现在全靠周围的钢丝拉着。
对讲机里陈有根的声音还算镇定:“撤!赶紧撤,这会儿别管泵船,先等洪峰过去再说后面的情况,要是出了人命那就不是一条泵船的事儿了!”
这就是有预案的好处,考虑到了各种可能发生的情况,优先等级还是千万保证职工生命安全,所以泵船上留守的两名工作人员穿着橘红色的救生衣,跳出来就挂上空中斜拉的钢缆,好像两片狂风中的枯叶似的,飘来飘去的被直接用钢丝绳滑轮组给拉上来,比坐小船越过几十米水面安全多了。
哪怕是演习过,亲眼目睹这种场面下,还是格外惊心动魄,孙临才终于赶到石涧仁身边,有点呆呆的看着隐患真的爆发,看着陈老五带着一群人正在取水口附近的管道边顶着狂风骤雨忙活,口中低声:“为什么……不一早就直接换掉有问题的部分呢?”
如果是齐雪娇,就不会问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