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若兰的剃度就要开始了,过了今天,一切都会尘埃落定。再也无法挽回……”她握紧景宣帝的手,“孩子,这真的是你想要的结果?不要做让自己将来后悔的事情。”
景宣帝眼睛有些发酸,他眨了眨眼,转过头去,声音如同微风一般的轻。
“她昨天跟我说,说我从小应有尽有,从不知什么叫渴望,什么叫求而不得……”他轻轻笑了笑,“我怎么不知道?我所渴望的,天地下也就一个蒋若兰而已……”
“可是若兰渴望的却是一个温暖的家……而这一点,你怎么也给不了她。”太后轻轻说。
“我知道……”景宣帝声音有些哽咽,眼中隐有泪光,“我知道那种感觉,渴望,内心里发出的饥渴,想得到却怎么也没有,很痛苦,很难受……”
太后看着他,怔怔地落下泪来。
“所以我在想,虽然我得不到,可是我应该让她得到,我们两人中总得让一人过得快乐,或许她快乐了,我也就开心了……”
太后点点头,趋过身,将景宣帝楼入怀里。
景宣帝将头搁在太后的肩上,一滴泪水无声息地流下来。
皇家寺院,静水庵
蒋若男披散着头发,跪在庄严肃穆的观音像前。观音宝相平静祥和,一双眼睛似乎看透世情。
旁边一名身穿灰袍的尼姑,手拿剃刀走到她的面前,“老尼乃慧静,是这里的住持,公主身份尊贵,老尼不敢收入门下,特代师尊收下公主。以后公主就是老尼的师妹,法号,慧空。”
蒋若男面无表情,心静如水,看着前面的观音宝相。
慧静正准备帮蒋若男剃度,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慧静皱了皱眉头,停下手中的动作,下一秒,黄贵带着几个太监急急忙忙地冲进来,见蒋若男还没来得及剃度,不由地松了一口气。
“皇上口谕,免去今天的仪式。”
说完走到蒋若男面前,对着一脸惊奇地蒋若男说:“公主,随奴才来,奴才奉皇上之命带公主见一个人。”
蒋若男心中惊疑不定,不知景宣帝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去见一见又何妨?
蒋若男跟着黄贵而去。
静水庵外已经备好了轿子,蒋若男坐上去,没过多久,轿子在一座偏僻的小院子前停下。
蒋若男下了轿,黄公公对她说:“公主进去吧,皇上让你见的人就在里面。”
蒋若男走进去,穿过前院来到一座屋子前,她推开木门,门吱啊地一声打开,借着投进去的阳光,蒋若男看见里面有一抹熟悉的背影。
蒋若男走进去,看着那道背影怔了怔,这时,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雪肤乌发,清丽绝伦,却是已经“死”了的清黛
蒋若男睁大了眼睛。
清黛看着她笑了笑,笑容妖娆,却又透出阴冷。与侯府中那个乖巧纯真的清黛完全是两个人
“夫人……不,现在是公主了”清黛向着她行了礼,“清黛给公主请安。”
蒋若男看着她,冷冷道:“原来你真的是诈死你到底是什么人”
清黛站起身,挑起一条眉毛,懒洋洋地笑:“公主不要心急,今天清黛就是奉了皇上的旨意,来为公主解惑的,公主有什么疑问尽管问”
事情再清楚不过,原来真的如她所想,清黛是景宣帝派来的人
“你不是越女吧”
清黛站得笔直,闻言笑着说:“清黛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人,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被张公公带走,成为他手下的一名间客如今我便是张公公手下排名第一的间客妖狐。当初皇上派我去侯府时,我还很奇怪,皇上为何大材小用?后来才明白,原来这个任务一点都不简单”
“间客……”蒋若男恨得牙痒痒的,这个皇帝,竟然派个最出色的间客来破坏他们
“公主,我知道你和侯爷都曾经怀疑过我,你们还试探过我是否身怀武艺。可是公主,清黛在各国刺探情报这么多年,如果这么简单就被人试探出底细,现在也不会活着站在公主的面前了”清黛平淡地说。
“因为你身怀绝技,所以你才敢替侯爷挡下撞击?”
清黛笑:“苦肉计必不可少,不管是什么男人,都吃这一套,见到有女人舍身忘死地对自己,没有一个男人会不被打动,在这一点上,侯爷也不例外那一次,我早就在戏班的绳索上做了手脚,用内力将绳子震松,可是又不会立刻断,到了看戏的时候,绳子附着柱子的力量,要不了多久就断了,而且在断口上也查不出一点破绽到时,我只要看准机会,扑上去就行了”
蒋若男冷哼一声,“好手段不用说,之后你所谓的悬梁自尽,也不过是你的障眼法而已。”
“不错,那是龟息法,我可以将呼吸和脉搏闭住一段时间,就像是死去一般,如果我不弄得这么严重,侯爷只会当我是一哭二闹三上吊耍手段了只会弄巧成拙可是侯爷亲眼见到我快要死去,在他的心里又是另外一回事了,他那时的愧疚我还能很清楚地感觉到了”
“你还真是算无遗漏”蒋若男讽刺道。
清黛毫不在意地笑笑,“那是必须的,如果事前没有计划周详,将所有的可能都考虑到,那么死的就会是自己,我也是被逼出来的。”
“那么……那芝兰花呢?那花也是有问题的吧”
清黛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