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你一定要治好太后,我们所有的希望都在你身上了,这些日子,皇上在全国下令找你,还好将你找到了还好你回来了……”皇后的担心是真心真意的,这么多年,因为有太后的支持,她才能屹立不倒,即使在最不讨皇帝欢心的时候,太后也毫不犹豫地给她撑腰。她很感激太后,真的不想她出事。
太后这种情况,就算是在现代也没有医生敢打包票,何况在这个没有抗生素,没有外科手术的时代?
可是看到景宣帝和皇后,叶姑姑看向自己的充满希望的目光,蒋若男不忍说出实情,
“会的,我一定会治好太后,尽我所有的力量”
床上,太后眼珠动了动,慢慢地睁开眼睛。
景宣帝和蒋若男同时一喜,探出头去,看向太后,“太后,太后。”
太后眼神有片刻的茫然,然后转过头来,看着蒋若男,眼神逐渐恢复清明,绽放出一种欣喜,
“若兰,若兰,是你吗?”声音虚弱无比。
蒋若男握住太后的手,太后的手滚烫滚烫,很明显是在发高烧,蒋若男的泪水不断地流下来,“是我,太后,若兰来看太后了,太后不用担心,若兰一定会治好太后”
太后轻轻一笑,浑浊的目光中满是慈爱,“回来就好,外面风大雨大,还是回家来。”
家?京城中哪里还有她的家?
她的泪水一滴滴地滚落在太后的手上。
“太后好好休息,若男帮你把脉”
太后摇摇头,“哀家的身体,哀家知道……若兰,我一直在等你回来……我有很多话要对你说……再不说,我怕没机会了……”
蒋若男哭着摇头,“不会的,太后,若兰会治好你,我们以后再说。”
太后固执地摇头,然后回头对景宣帝说:“叫他们都下去……昭儿……你留下……”
景宣帝见母亲坚持,只得回过头去叫一干人等退下。
等所有人都下去后,太后才看着蒋若男轻轻地说:“若兰,你不是想知道你父亲和母亲的事情吗?”她的声音断断续续,脸色惨白,脸上因为高烧而有一种不正常的潮红。
蒋若男暗暗心惊,她一边帮太后把脉,一边说:“若兰现在已经不想知道了,不管发生了什么事,他们永远都是我的父母,他们已经不在了,现在对若兰来说,最重要的是太后啊”
太后脉象紊乱,身子非常的虚弱。
太后摇摇头,再摇摇头,怔怔地流下泪来:“是我对不起你父亲母亲,是我对不起你……一切都是我的错……如果不说出来,我死也不会瞑目……”
景宣帝在一旁急得眼泪都快掉出来,却没有一丝办法。
蒋若男掏出银针,正准备扎太后的昏睡穴,抓紧时间帮她治疗。可是忽然,太后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挣起身子,抬起手死死地握住蒋若男执针的手,大声道:“你母亲柳儿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我钟情于你父亲,千方百计地想嫁给他,可是后来家里却将我送进宫,我不想你父亲娶别的女人,用药将柳儿送到你父亲的身边,代替我嫁给你父亲,结果他们都不快乐,柳儿生下你没多久就死了……你父亲心灰意冷,才会在战场上受伤……”
太后看着蒋若男,一口气说出这些话,眼睛睁得大大的,浑浊的眸子忽然绽放出一种奇异的光,脸色一会白一会红,一会又转青,双手一时灼热如火,一时冰冷如铁。
蒋若男和景宣帝被她的样子吓到了,两人紧紧地握住她的手,小声地唤着,“太后……太后……”
太后看着蒋若男,紧握住她的手,呼吸急促,声音急切,“若兰,差一点你就是我的女儿,你应该是我的女儿才对,若兰,你会不会怪我……”
蒋若男使劲地摇头,哭着说:“若兰不怪太后,我爹我娘也一定不会怪太后,太后,你不要再怪自己了”
太后低下头,流下泪来,“对……对……他到死都没有怪我……”
景宣帝在一旁轻声哀求,“太后你不要再说了,让若兰给你治疗好不好?”
太后听到他声音,忽然转过头看着他,眼眸陡然亮起来,她抓住他的手腕,“昭儿,答应母后,不要再逼若兰,母后已经对不起她,你不能再对不起她”
景宣帝脸色一白,他抿紧嘴唇,看着太后怔怔地说不出话来,眼中泪光闪动。
蒋若男见太后到此时都记挂着自己,心中大恸,捂着脸哭起来。
太后见景宣帝没有出声,眸光渐渐暗下来,像是十分的失望。
她像是忽然地失去所有的力气,松开两人的手,倒向枕头。
她睁着双眼看着绣着牡丹花的帐顶,目光迷茫恍惚,嘴角慢慢浮上一抹温柔的笑意,
思绪飞回很远很远
花园中,那一抹高大的身影如青松般挺拔,她看着他渐渐向自己走近,轮廓分明的脸上有着一种让她心跳的沉静。
“小姐,在下蒋伯远。”他向着自己一辑而下,宽阔的肩膀展得平直。
那一刻,她惊叫一声,用扇子遮住自己的脸,可谁也不知道,她的嘴角露出了一丝欣喜的微笑……
忽然,太后的身体剧烈地抽搐几下
“伯远……”
一声激动的喊叫后,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太后闭上了眼睛,头歪向一边。
景宣帝睁大了双眼看着太后,眼泪狂涌而出,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