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翘连忙跟了上去。
一进门就闻到一股浓郁的芝兰花香,蒋若男直接穿过前院,来到正房前。
蒋若男停住脚步,看着窗口处透出来的晕黄灯光。
北风呼啸着,如同鬼哭,夹杂着积雪落地的沙沙声。
蒋若男全身都冰凉冰凉的。她看着门口怔怔的。
连翘看着她这个样子,她走过去拉住她的手,几乎要哭出来,“夫人,我们回去,你的手好凉……”
蒋若男没有出声,忽然挺直了背脊上前一步,手触在门上,
手似乎在一瞬间失去了力气,不停的,不停的颤抖。
“夫人……”
若男忽然抬起头,手上猛一用力,“哐”一声,门冲开来,打在旁边发出连续不断地哐哐声。
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
屋中的圆桌上,一个白瓷彩绘的酒壶,两只白瓷杯,一只倒翻在桌。
而圆桌后面的炕上……
炕上……
蒋若男呆怔怔地看着,脑子里一片空白。
连翘跟着进来,看到屋内的情形,“啊”的一声叫出声。
只见炕上,侯爷和清黛并排躺在上面。清姨娘乌黑的长发铺洒在侯爷赤luo的胸膛上,而清姨娘手臂环过侯爷的脖颈,所露出来的洁白的膀子,显示出她不着寸缕的事实……
两人皆熟睡着,侯爷还发出细微的鼾声。
连翘不知怎么的,眼泪一蹦就出来。她看向蒋若男,却见她眼睛直直地看着炕上,眨也不眨,脸色惨白惨白,身子微微地摇晃,就好像随时要死过去一般。
连翘去拉她,哭着说:“夫人,我们走,我们回去,啊?”
蒋若男缓缓地回过头看着她,目光呆滞空洞,像是看着她,又不像是在看她,完全没有焦距,
她喃喃道,“连翘,你哭什么……原来连你都知道我会伤心……”
连翘泪流不止,拉着蒋若男向回走,“夫人我们回去。”
这时,炕上却传出来细微的响声,连翘回头一看,却见清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睁着一双美眸惊慌地看着她们
连翘看到她,只觉全身所有的血液都往头上冲,她大叫一声,冲了过去,“死狐狸精,我打死你”
连翘一把揪着清黛的头发,扬手就是几个耳光,清黛即刻大哭起来。
蒋若男像是没看到这一切般,只是怔怔地看着仍然熟睡的靳绍康。
连翘疯了一般狂打清黛,清黛很快被打得鼻青脸肿,她哭着扑到靳绍康的身上,没过多久,一直熟睡的靳绍康忽然醒了过来。
他睁开眼睛,看了看扑在他身上痛哭的清黛,又看了看一旁怒气冲冲的连翘,接着转头看了看不远处呆呆地看着他的蒋若男,眼中有片刻的茫然。
可很快,他的眼中恢复清明,他想起昨晚的事,又看了看清黛和自己,脸上在一霎那间退尽所有的血色。他掀开被子想朝着蒋若男走去,可随即发现身上不着寸缕,也要蒋若男的脸更白上一分。
他缩回被子里,回头朝着痛哭着的清黛怒喝:“到底是怎么回事?”
清黛吓得浑身一哆嗦,一只手用被子遮盖着身子,可是不小心露出胸口处的紫痕。
蒋若男看着那紫痕,轻轻地笑了笑,看上去是笑,又感觉像是在哭。
而靳绍康见到后整张脸都垮了下来,满脸的惊怒在一瞬间消失地干干净净。
“侯爷……你忘了吗?”清黛一边哭一边说:“昨晚你喝醉了酒……”
酒?靳绍康白着一张脸转过头去,看着桌上的酒壶,仔细回想着昨晚的情景,忽然觉得头痛欲裂,他抱着头,仔细地回想着
自从进到清黛的房间后,没多久,或许是太疲惫的关系,他便觉得有些头晕,后面的记忆晕晕乎乎,隐隐约约中确实记得清黛给他倒了酒,然后他喝了酒,可是她说了什么,以及后来发生的事情,他完全不记得……
可是现在这一切是那么鲜明,连他自己都无法相信自己与清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是怎么啦?
他看向蒋若男,见她正盯着自己,目光中没有恨,没有怒,没有怨,就像是在看着一个陌生人
他的心中逐渐逐渐升起一种恐慌,这种恐慌慢慢放大,转变为一种无边无际地绝望
“若兰,等一下,我什么都不记得……若兰,先不要生气……”他看着她,声音艰难,低不可闻
蒋若男笑了笑,慢慢地走到炕边,期间她一直盯着他,那目光很淡很淡,他觉得心如刀绞。
她忽然掀开他们的被子,连翘大叫一声,捂着脸转过头去,清黛红着脸捂着自己的胸部。
而靳绍康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呆呆地看着她,绝望而无奈地目光
“若兰……若兰……”他低低地,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
蒋若男就像是没听见,目光慢慢地从他脸上转移,投在炕上,清黛害羞地缩了脚,床单上立刻显出一快血迹
蒋若男看着那快血迹,一颗心就像是被什么狠狠地撕开来,血淋淋地疼。
她轻轻地开口,“你记不记得,已经不重要了……”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