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若水一脸的淡定,我酸水直冒,满不是滋味。
“有了,此为组字迷。云端,云字上端,本题取两横。春去除上面两横,余下大、日。钩,用笔画竖弯钩。月用原形。合起来是个腌字,不知猜对没有?”君怀彦胸有成竹,淡淡地笑。
“昭王爷果然是个中高手。”萧若水抿着唇,双眸中闪着异彩。
“方才萧贵妃的迷中有个月字,怀彦不才,也得了一个字迷,却要请教了。”
“请昭王爷赐教。”
嗬!他倒来了兴致了!我暗暗生着闷气,却又无法发作,只得沉着脸不说话。奇怪的是,他们两个眉来眼去,目中无人,旁人倒还罢了,那君怀玉却怎么忍?
想到他,我急忙抬眼寻找,却哪里还有他的踪迹?早溜得不见了人影。
“月到故乡分外明。”君怀彦淡淡地说出迷面。
“若水已得了,不知对也不对?”萧若水沉思片刻,笑意盈盈:“此题为双扣,将鄉字两边剥离掉,与月组合为朗。尾字“明”,提义,明朗。面句音律协洽,情境深远,确是不可多得的好谜。”
“哈哈,水儿,小彦子你们都是高手。”太皇太后喜笑颜开,抚掌大乐,拿眼望我:“小雪,你也来一个。”
正文 另类谜语
“是啊,昭王妃也来一个。”萧若水清清冷冷地一笑。
“小雪。”君怀彦微微皱眉,有些担心地瞅了我一眼。
看不起我,是吧?好,本姑娘今天豁出去了!
我心中一怒,好,你们两个情投意合,配合默契是吧?那就别怪我刁难你们了。*
我刻意避开君怀彦的眼睛,清了清喉咙道:“你们的迷都已是雅到了极致,好虽好,可惜却是曲高和寡。俗话说,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今日在座的还有许多前辈叔伯,怎么可以把他们都忘掉?不如我出个俗的给大家猜猜吧。”
“好啊,不知昭王妃要如何个俗法?”
底下早有人轰然叫好。他们中有许多都是随着太祖征战沙场的老将,要说跃马扬鞭那是不落人后,可这诗词歌赋,却是束手无策。
君怀彦与萧若水酸酸的拽文,听上去虽然雅致极了,可惜他们跟我一样,不懂!所以也就索然无味了。现在我说来个雅俗共赏,让他们也参与一下,哪有不高兴的?
我打定主意,偏偏要迎合这班老人。要俗就俗个彻底。嫣然一笑,随口出了个题:“有一个侠士,喝醉酒,扶着一棵树。”
“这是啥?”众人一时茫然——这样一句话,怎么猜?
“迷底是一种动物,”我笑吟吟地瞧着他们:“各位叔伯长辈都是英雄好汉,喝醉酒的事应该很普通吧?不妨猜猜看?”*
“哈哈,咱不懂那些风花雪月的事,喝醉了酒十之八九是吐,哪会猜迷?”老将赵昀手持一壶老酒,哈哈大笑:“我喝酒,你们猜。”
“赵老将军猜对了,就是兔。”我微笑,宣布迷底。
“嘎?”赵昀一脸呆滞,摸着头傻傻笑。
底下人见他那憨厚的样子,莫不轰堂大笑。又有人高声喝:“昭王妃这迷有趣的紧,再来一个?”
“好啊,这时,又有一个侠士,喝醉了酒,也扶着树。还是猜动物。”我笑眯眯,眼角余光瞟到君怀彦一脸骇笑——懒得理!
“刚刚那个吐了,这个不会也吐吧?”赵昀来了兴致,拧眉苦思。
“嘻嘻,恭喜赵老将军,你又猜对了。迷底的确是野兔。”我轻轻向他眨了眨眼睛,笑得促狭。
“哈哈,昭王爷,你媳妇有趣得紧。”赵昀乐得哈哈笑,拍了拍君怀彦的肩膀,竖着姆指直夸我。
“嘿,赵老将军,见笑了。小雪逗大家开心呢。”君怀彦微笑——切!萧若水就是真学问,我就只是小丑,是吧?哼!猜萧若水的就来劲,我的就看不上眼了,是吧?
“刚才那两个是活跃气氛,不如我再出一个?”我抿着唇,不肯看君怀彦,笑吟吟地瞧着大伙:“众所周知孔子有三位徒弟子贡、子路和子游,请问他们当中,哪一位不是人?”
“啊?小雪啊,你个鬼丫头,尽在这里拿我们这群老人瞎折腾呢?”太皇太后轻笑着,伸手揪着我的耳朵:“这哪是迷,完全是小孩子胡闹呢!”
“奶奶,我想大家开心嘛!”听出她其词若憾,其心实喜,我顺势一缩头,搂着她的腰,直往她怀里钻,赖到她身上不起来。
这一下出人意表,一时众人瞠目,面面相觑。
“小雪?”君怀彦惊骇,急急阻止。
“呵呵,你个小丫头,还不快起来,弄得我好痒!”太皇太后嗬嗬笑,嘴里在轻责,手却搂着我,爱不释手。
嘿嘿,我早看出来了,这太皇太后表面威风,其实也就一个孤独寂寞的老太太,要不然她也不会大雪天跑到山上去喂猴子了。
人人都把她敬得跟个菩萨似的,永远高高在上。恐怕这种承欢膝下的乐趣,她根本就没有尝过吧?
“奶奶,你猜不出来就耍赖啊?”我不依地低嚷,扑到她怀里一顿乱揉:“这么多长辈瞧着,我可不好放水。”
“哈哈,对,小丫头不许放水。大伙公平竞赛。”底下众老人哄然而笑。
乘人不注意,我抬头,向君怀彦眨眨眼,递了个得意的眼神。惹来他一阵愉悦的轻笑。
“小丫头,尽胡说。我这可猜出来了。”太皇太后轻抚我的秀发,低头笑盈盈地瞧着我:“可是子路?”
“哇!果然姜是老的辣。”我见好就收,从她身上退出,笑嘻嘻地公布答案:“奶奶猜对了,就是子路。因为指鹿为马。”
“昭王妃出的迷还真是……有趣呢。”萧若水亭亭玉立,站在太皇太后的身边,一双美目里含着淡若春风的浅笑。
“多谢萧贵妃夸奖。”她这番话似夸实讽,当我听不出来?我不想跟她计较,只当是她真的夸我,老实不客气地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