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着,她满怀希翼的看向站在紫珞身侧的小君熙,似乎希望君熙帮忙说几句话。
君熙倒是想说话,毕竟锦儿照看了他三年多,感情很是深厚。他不懂义父为什么要赶走锦姨,但他喜欢锦姨却是真的,刚动了一下,手便被身后的母亲拎住,他回头,瞧见母亲冷冷一瞪。
君熙觉得很委屈,闷闷道:“为什么锦姨不能留下!娘亲,珞姨……”
“多事!小孩子懂个什么!回书房用功去!若敢不听话,回头练一时辰马步!”
玲珑的低声利叱并没有阻止君熙,这孩子相当有个性,猛的甩开他母亲的手,奔过去跪到了锦儿身边,很会讨好人的拉拉金晟的手,不解的问:
“义父,锦姨做错什么了?您要赶她走?您瞧,您都把锦姨都弄哭了。”
说着,伸出小手拭去锦儿脸上的眼泪。
锦儿因君熙这么一个维护的举动,又喜又悲,一把就把这个自己疼进骨子里的孩子紧紧抱住,在潜意识里,她一直将君熙当作是自己那夭折孩子在疼,当年,她和爷是有过孩子的,可惜全是她不争气没有保住。
抹了一把泪,锦儿重新叩地:“皇上,就请您容我留下侍候君熙小公子吧……锦儿真的别无所求……”
“不必了,朕已误了你十年,不想再担误你……”
毕竟跟了十年,这几年,他不再碰这个女人,却也习惯了她的存在,因为她可以替他好好的照看君熙,替他省了不少心,可是,他终不能留下她,他的心里只有紫珞,任何女人待在他的身边,都不会有好结果,最重要的是,紫珞会不高兴。
一声痛彻心扉的哽咽溢出唇来,那是心碎的声音,锦儿反身抱住了君熙,情知再不可能改变男人的决定,今日一相离,再见无期。
君熙神情郁郁的看着变的无情无义的义父,以及伤心欲绝的锦姨,怎么也想不通义父为什么这么狠心。
待到他长大,受尽某个小女子的折磨以后,他才懂,原来这世上有种毒,叫做:爱情,一旦被荼毒,一辈子再难放下,会为那个命定的人,推翻一切,重新定位。
金晟无视君熙闷闷不快的眼神,走向紫珞。
凝儿一直局促的站着,因为见秦紫珞没有下跪,又想到他是自己的表哥,小时候,嘻闹惯了,何曾正正经经行过礼,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不要行跪叩之礼。
待看到金晟将视线落到了她身上,冷淡的眼神,让人不寒而栗,她心头一颤,忙急切的说道:
“晟哥哥……君大哥答应让我留下了,你,你别赶我走了好不好……真的,刚刚君大哥答应了……不信,你可以问!”
她好怕好怕晟哥哥将她也否决了,慌忙拉拉紫珞的衣袖,眼巴巴的希望她可以为自己说一句话。
“以后不要再叫君大哥,叫嫂嫂……”
面对这个稚嫩的小人儿,金晟心中或多或少有些亏疚,他舅母生前待自己极好,可自己终还是辜负了舅母的错爱,没有好好善待了这个丫头,娶她是错的,只是当初自己对什么事都不起劲,又知道这丫头几次三番的曾在舅父面前闹,这才马马虎虎娶了来。
大错特错了。
走近,他轻一叹,揉了揉凝儿的发,小时起,这孩子那么爱闹她,现在因为自己的刻意疏远,她再见到他时,总会拘谨。
“你想留下就留下……留在你嫂嫂跟前,好好学一学,日后,愚兄一定为你找个好夫婿。就像七儿一样,得一个可以真心真意待你的人,你这辈子才算活的不冤……”
凝儿差点就哭出声来——为什么啊,这辈子,难道他们就只能做表兄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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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日如金子般灿亮的阳光,暖暖的照在身上。
俊拔傲然的新帝,没有再多废唇舌,伸手厚实而无力的大掌,自然而然的牵起秦紫珞素净的玉手,低语了一声:“我们回东阁吃下午茶!”
离去的身影,那么决绝!
在场的三个女人都有看到,这位威武霸气的帝王,在面对秦紫珞的时候,神色一下变的极其的柔软——冷硬中透露出来的丝丝温柔,就像乌云层中破射出来的一丝灿烂阳光。
可悲的是,这缕阳光从不肯眷顾她们。
程襄不懂,秦紫珞身上到底使了什么手段,可令这个硬如精钢的男子,为她如此倾心相待,痴心不改——
他不是凡夫俗子,他是不可一试的萧王,是君临天下的帝主,怎肯为一个女人,罢却六宫?一生只守她一人?
这就像一个天大的笑话!
她不相信,天下会有不偷腥的猫,一时痴迷,不代表会一世忠贞不二,她会好好活着,看今日这个光鲜骄傲的秦紫珞,来朝如何成为下堂妇。
历代皇宫里,但见新人笑,不见旧人痛,帝王的宠爱,最是不牢靠,爬的越高,摔下就越会知道什么是粉身碎骨的痛。
那一刻,程襄心里的诅咒绝对是恶毒的!
多年以后,她邂逅了一个游历江湖的布衣男子,她不理他,他拼命的追逐她,最后使了小小的计谋,终于将她娶走,倾以真心,许以真意,笑语盈盈在于桃花林里唤她“娘子”,她才明白,繁华富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得一知心人,白首不相离——两情相悦是前提。
而那个时候,洛京的皇宫已成一座空城,倾国佳人早已芳魂不在,孤傲的帝王独守宫殿,至始至终没有再娶。
这是怎样一份倾世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