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得一知已,死而无憾。
他们,是知已。
他们应该相濡以沫!
他们的关系,不该变的如此的不堪。
是他不好,是他不对,是他太小家子气了——
有些事,他一时接受不了,那些秘密一旦拆穿,忽然间让他觉得自己一直活在她的谎言里。
十年相交,十年欺瞒!
他难受!
所以,他躲着,明明在意的要死,明明想念的要死,明明紧张的要死,他就是不去见她。
对啊,他不见她。
他生她的气,更害怕看到她恼怒悲痛的目光,就像现在,她看他,神情冷淡的让人难受,难受的宛如在钻心。
他喜欢看她对着他笑语盈盈的样子,想那几天在莲湖,她是何等的柔情似水,现在呢……
门在这个时候被推开,景如走了进来,看到秦姑娘醒了,又瞄了瞄自己的手上端的东西,本来的欣喜,一丝丝被抽离。
她走近,几乎不敢看姑娘,只低低的对王爷说:“爷,药,可以吃了!”
声音直颤。
“嗯!”
他点头,扯出一抹笑,将紫珞的丝发绾到耳后:“情儿,坐起来,我们吃药……”
***
“什么药?”
声音是低哑的。
有股愤怒在血脉里喷张起来。
紫珞极度恐惧的看着那碗黑糊糊的汤药,想到的是刚刚听到的话,她想将这个男人推开的,可为什么她手上就是使不出半分力道?
她不知道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她只知道这药,不可以吃。
她怒着,用尽吃奶的力气,喊出来的声音,却轻如蚊呐。
“治你身子的药!吃下去身子就不会这么软,以后就又可以找我麻烦了!情儿,快些好起来好不好,我等着跟你一起练剑比试……”
说话间,他将药端过来送到她嘴边。
一阵阵药腥味儿直往鼻子里钻进来,几近透明的脸孔上现出惨然心痛的微笑,她盯着他看,轻声问:
“金晟,你不要这孩子了是不是?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为什么突然之间,你就想弄掉它?你真的要亲手打下它吗?”
***
她不知道的,他的心,直在打颤。
她不知道的,他脸上越平静,心头就越痛。
可是,事到如今,已经别无他法。
之前,他曾对冷熠说过,大人和孩子必须一齐保住,哪怕最后用药的结果会令孩子致残,他都不忍心将孩子打下来的,只要是她给的,他一定一定当稀世珍宝般爱惜着。
可是现在,不可以了!
他舔舔唇瓣,将药碗放到床边的凳子上,隔着薄毯,手轻轻覆上她的腹部,最后一次感受它的存在,最后一次了。
神色莫名的黯下,他轻声说:“情儿,我不是不想要它。只是,现在不能要它……”
他的话,话打断。
“你不要,我要……你放我走,我会好好的养好它的!金晟,你听着,不管你手上有多少个理由,都不可以逼我拿掉它……把药拿走,马上。你要是再拿堕胎药给我吃,我告诉你,我不会原谅你的,绝不会……”
他说不要它了。
紫珞听着,心如死灰。
虽然才两个月,虽然它还那么小,几乎让她感觉不到,可它已经在她心里扎了根,她满心期待它的到来,希望它会是一个小妹妹,将来,就可以和君熙相依为伴。
两个月了,它已是她身体的一部分,她不允许别人来伤害了它,绝对不允许。
可那碗药,会将她的小可爱送上不归路。
怎么可以!
她大怒,瞪着眼前这个男人,拼尽一切的扑上去,将那碗药拍翻。
只听哐啷一声,碗碎了,她差点一头栽到床下去,金晟惊急的将她抢住。
“我不喝!”
她一再的申述。
但,事情不会就此终了。
****
她的反应好强烈。
他迷惑了!
他有点弄不明白她的心思。
她喜欢的男人叫:秦一诺。
她亲近他,只是想透过他,去想念她的那个男人。
她排拒他,则是因为他终究不是秦一诺,更因为那些该死的恩恩怨怨,所以,她才想逃离他——
既然如此,她为什么还要如此的在意肚子里的孩子?
想先前,她被诊出怀孕的时候,是何等的恼怒,一连几天都不曾给他好脸色。
她真的就这么这么喜欢这个可能还未成型的胚胎么?
药,溅的满地。
金晟默默的看了一眼,抬头看着这张倔强的脸孔,转头看向吓的脸色骇白的景如:“重新煎过一副过来!”
“是!”
景如弯腰将碎片收拾进托盘,匆匆离去!
“我不会吃的,你再煎一百碗过来都没有用!”
她郑重的宣告。
金晟想跟她讲理:“情儿,我们以后可以再生……”
“你要是敢动它,我们就没有以后!”
她将淡紫色的眸睁的老大老大:“你听着,我要它!我不知道我身上出了什么问题,总而言之,必须保住它,它若没了……金晟,我和你,就此散伙,再无走到一起的可能……连做朋友都不可能!”
****
这话说的是如此的决绝!
一种可怕的恐惧漫上他心头。
这个孩子,会硬生生将他们之间的矛盾推入死胡同。
她要它,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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