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客栈,灯烛斜挑,紫珞扑倒在桌案上久久未眠,手上翻着那本无字天书,想着左朋说过的一句话:公子,你有没有孪生兄弟。
她当然没有兄弟。
可是左朋却亲眼看见一个长的和她一模一样的少年,到过她的房里。
他还说他看到黑白无常了。
这真是有些危言悚听。
可,自己既然可以魂穿九华,那么,如果你要说这世界果真有黑白无常,也不见得是怪事。
“左二哥,进来一下可好!”
她慵懒的喊,实在是头疼的厉害。
楼道上,左朋和承东一直守着。
听到叫,左朋推开,进来,见公子倒在那里捂着额头,将好看的英眉拧成八字儿。
夜这么深了,她还不睡,而且看上去,气色还很差。
“公子,有什么吩咐?”
紫珞支着头看他,葱指纤纤,不住的捏着太阳穴:
“左二哥,我想麻烦你连夜找青龙门门主一趟——我会书信一封,请你一定亲手交给他,拜托他帮我查天香楼的底细。青龙门建派有几百年的历史,我就不信,揪不出天香楼的底!”
“公子这是想查君墨兮?”
“嗯,那个冒充君墨问妹妹的人,我觉得,会跟天香楼楼主有极其微妙的关系——而且,凭我直觉,那个人还跟我君墨问有着很深厚的交情,否则,他怎么正好捡到了我掉落的东西,而且,还知道我的生辰八字……这世上,知道我八字的人,不会超出十个,我想知道究竟是谁在玩我……唉,老是被人捏在手心里玩,太叫我难堪了……”
紫珞闷闷的叫,语气挺郁闷的,似乎还透出了一些女孩子特有的娇气。
左朋很少看到她这种表情,看着,想笑,又让人觉得心疼,面对这样一个女子时,他想他可以为她上刀山下油锅。
“是!公子的信可曾写妥?”
“还没呢,这就写,嗯,你过来帮我磨墨……”
“是!”
堂堂二公子甘做侍墨小僮,说出去,别人谁信。
左朋笑笑,上去磨墨。
少顷,书完一信,她一手托着额头,另一手将信交给左朋。
左朋才走一步,紫珞惊呼的自椅子上跳起来,大叫一声:“完了!”
“怎么了?”
这一声“完了”,把门外的承东也吸引了进来,只见紫珞脸色腊白的的盯着那文房四宝发呆。
“我……我可能有把柄,落在金晟手上了……”
紫珞惨兮兮的抬头。
“什么把柄?”
左朋心头一跳。
纤纤素手一指桌案上的文房四宝,她露出一抹苦笑,说:
“那天,我被禁军带去之前,曾给金晟写过一封信,写的时候,我还特意让胧月取了陪嫁过来的文房四宝写的,可现在突然发现有些不妥……”
“怎个不妥法?”
承东走近,对于这种东西,他并不太懂。
紫珞咬唇想了想,才道:
“那日,我用的纸,是南诏极寻常的宣纸,这是没什么差错的,可那墨,胧月拿错了,她拿的好似是南诏宫中御用的金香墨,平常的时候,寻常之人根本用不上这种墨,此番凌岚北嫁而来,诏帝为了表示对定远侯的隆宠,特赐了四副作为陪嫁之物……那时,我匆忙之下,没有细想,现在脑子里忽灵光一现,才发现自己一不小心,露了一个大破绽……唉——完蛋了,事情好像越来越糟糕!”
紫珞捧着头,脑子越发的乱了。
六角灯笼的光,明亮的照在书桌上,灯光下两人男子彼此对视了一眼,他们从没见过她如此烦恼过。
“有什么糟不糟的,没事的!”
承东挥挥手,低声跟左朋交流了几句,让他先去办事,这里的事由他来就好。
左朋点点头离去,承东去将门关上,转回的时候,就见紫珞闷闷的坐在那里,以手扶额,还在那里发楞。
他叹一口气,坐到紫珞的跟前,道:
“爷,你先不要想了,不舒服就早些歇吧!人没有精神,怎么想得出办法办正经事,而且越想,头会越疼。乖了,别想了,去睡吧!”
声音温温的,带着宠溺。
紫珞闷声不响睨他一眼,这个时候的他,不像随从,倒像是兄长,叹一口气:“你别安慰我了。我知道的,事情只怕要砸了!”
一脸的惨兮兮。
承东睇着看,温笑,直摇头:
“有什么砸不砸的?这事,本来就没什么大不了的。若让金晟觉察了,公子大可一走了之,但凭着我们五家之力,现在的萧王还不成气候,就算想要整跨他也不是难事,他拿你没辙,你何必惧了他……你信不信,以公子爷在外的名声,以及云将军曾经在朝中的威望,再加上我们的鼎力相助,若回去旃凤,我们可在一夕之间,拥你为一国之主……”
“停停停,怎么说着说着就说到这些个事上了?东子,我没那么大的野心,你就少来挖苦我!还一国之主呢——我现在连当这一家之主,都这么费劲,都没办法把君熙保全了,还谈什么治天下,简直是扯谈!”
紫珞斜眼瞟了一眼,见承东还想说什么,她忙不耐烦的挥手:
“行了,你那一肚子的大道理没跟我使上,没用的,再有道理,对我也没用……我的肩膀很小,担不起那么重的担子……我睡觉去!你也去睡吧!”
她转身,捧着头,往床上去睡。
“那么,小姐,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紧张,是为了什么?”
承东站起喊住她。
这是她一直在逃避的事!
这个时候的紫珞,心思本就凌乱,哪肯多想这其中的道理,咕哝的了一句:“滚出去,你烦死了,我要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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