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只不过是她自己走进的那间公寓,并不能判定在主观上有杀人的故意,而只有客观上的行为。
“蔚小姐,监控只能证明事发的时候对方出入公寓,在这里面发生的事情,只能起诉故意伤人。”律师推了推眼镜,口吻正经而又严肃。
“如果能证明,是对方将你引入那间公寓,在构成了在主观上有杀人的故意。方便问一下,是因为什么情况去的那间公寓?”
宋未染在住进那间公寓没多久就再次搬了出去,也就是说,那里早就已经闲置了很长一段时间。
而很恰好,蔚宛去的那天,却正好碰到了宋未染。
这一切的巧合发生的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硬要用巧合二字来解释,她自己都不信。
蔚宛摇了摇头,一筹莫展。
这种感觉很无力,她明知道这可能是一个圈套,也许在江怀承出现的时候,就一步步再等她踏入这陷阱内。
不愧是亲姐妹,都是一样,疯子。
也许宋未染不是真的想她死,可能只是想逼疯她,去尝试当时的那种绝望。
至今,蔚宛都不愿再次回想。
律师再次问道:“蔚小姐,您在几年之前患过轻度抑郁症?”
蔚宛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她并不是很想要提起这个话题,但在这时只能照实说。
“对,大概持续了有一两年的时间,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她不解。
律师沉吟了一瞬,继而又道:“如果对方明知道你的精神状态,还使用这一类精神类药物,那就可能不止是故意伤人。”
蔚宛的视线落在面前的咖啡杯上,有些心烦意乱的用勺子在杯子里搅动,即使耳边是悠扬的轻音乐,也依旧不能消减几分她心中的烦躁。
她第一次见到宋未染是今年年初,如果按照时间上来说,她有轻度抑郁症这件事情早就已经过去了很久。
曾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自己都生活在被那个梦魇缠绕的黑暗之中,花了不知道多长时间才能从那里面走出来。
时间也许是疗伤的良药,可她忽略了,当这和俞素染有着一模一样容颜的人出现,依旧是不堪一击。
接下来律师又询问了很多相关问题,蔚宛一一作答。
从律师微蹙起来的眉宇间,她能依稀了解到,并没有这么容易。
离开的时候,蔚宛站起身来道谢,“麻烦您了。”
“应该的,蔚小姐,我们这边会尽快准备。”
“好的,谢谢。”
在咖啡馆不远处就是一间律师事务所,西装笔挺的男人在会客室内等了有好一会儿时间,眉眼间冷淡疏离,清贵冷隽。
眼底平静无澜,这样的人容易会令人生出一种错觉,仿佛无论是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无法撼动他眼底的平静。
林律师上前将文件展开,将案子的进展毫无遗漏地向面前的人解释。
而在这个过程中,矜贵的男人始终一言未发,只是眸色越发的深沉。
“顾先生?”律师再一次出声提醒。
顾靳城敛眉,眼底似是蕴藏着一片深海,手指在文件上轻点,没人能猜到此时的他在想些什么。
良久,他才问道:“你提到她曾经患过两年的轻度抑郁症?”
“这是蔚小姐提供的证明里出现的,这种不属于毒品行列的精神类药物,没有太绝对的界限。”
顾靳城微蹙起眉,只是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就不得而知了。
……
蔚宛在咖啡馆里坐了很长时间,直到临近傍晚,她才起身准备离开。
从有着冷气的地方一出来,外面的烦躁沉闷一瞬间就占据了她的心神,她晚上睡得不好,此时的精神看上去亦是极差。
她想着有些事情还是要咨询一下,向着一旁的律师事务所走去。
只希望这个点还没有下班。
黑色的轿车在路边停下,男人的步伐有条不紊,一步步向她走来。
有些人天生是耀眼的,以前的蔚宛就总是无法忽略他的存在,而现在看到的时候只是轻微的撇过脸,想要无视他的存在,径自往事务所门口走去。
然而顾靳城还是两三步走到了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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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深邃的眼底是一贯的不动声色,目光悄然打量着她的神色,在戒备之外,还有深深的疲倦。
顾靳城敛眉,随意问道:“你为什么来这里?”
在这时候蔚宛根本不想理会他,可听到他又是用这样质问的语气,心底就有一些隐隐的恼怒。
饶是如此,她依旧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平静地反问:“为什么我不能来这里?”她直视着他的眼睛,又像是豁然一般问道:“我没这么傻,不会被人算计还不知道反击……我不管她是谁,就算是你护着她也好,我也一定会起诉的。”
顾靳城从口袋里找出那张名片,“你什么时候认识他?”
她看清了顾靳城手中拿的东西,面色一下子变得有几分不自然,可不提这个人还好,一提到这个人蔚宛就有些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你怎么不直接问,为什么我要去你的那间公寓?是我比较傻,想要去亲眼看一下俞素染死的地方,做了这么多年的噩梦,也许亲眼见一次就没事了。”她的唇边露出了一抹嘲讽。
“让宋未染住进那间公寓的是你吧,在这件事情上你到底扮演的是什么样的角色……”她的眸光慢慢打量着他,极尽嘲讽。
话说到一半她就不愿意在和他多说什么,转身就想要离开。
顾靳城的眸光沉了沉,在即将擦身而过之时,一把握住她的手,目光灼灼带着几分质问:“你以为这件事情和我有关?”
她挥开他的手,莫名的有些恼怒,言语之间也维持不了先前的平静:“和你无关?好一个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那间公寓在你的名下,宋未染就这么堂而皇之地住在里面,似乎就是在等着我送上门,就是在你的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如若没有你的纵容……”
顾靳城听出来了她言语之间的愤怒,眉间深锁,心底升起一阵烦闷。
手下的力道逐渐加重,沉声说:“我从来没说过纵容。”
他很少解释,然而这一次罕见的解释,蔚宛并不领情。
她用力地挥开顾靳城的手,他不松,她便一个劲儿的挣扎。也许在外人的眼里看来,这俨然就是情人之间的打情骂俏,亦或许是闹了矛盾的情侣。
蔚宛的神色间染上了几分无奈,唇边泛出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你纵容也好,不纵容也罢,反正我也不在乎。宋未染在我身边出现的第一天起,我就该想到她动机不纯,总之,人要为自己做的事情负责,我不会善罢甘休的。”
这应该是蔚宛第一次与他针锋相对,以前虽然也有像现在这样咄咄逼人的时刻,而现在这样毫无顾忌,却是从来不曾见到的场面。
此时的蔚宛油盐不进,或许她明白这件事情也许他是真的不知情,可这一切的一切,和他脱不了干系。
如果不是顾靳城的放任,宋未染怎么会住在这间公寓?
这间公寓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谁心里都明白,可就这样直接大方地送给了别人。
“我说过我不会纵容,你冷静点。”
顾靳城的语气冷了几分,可在看到她面上的无动于衷时,清隽面上终于出现了几分平静之外的神色。
此时他的语气都变得有几分紧绷:“这件事情我会给你一个交代,也不要轻举妄动去做一些别的事情,江怀承这个人你别去找他!”
顾靳城不知道江怀承三番两次找上蔚宛是因为什么,总之不是什么好事。
她平静地听完他所说的话,抿了抿唇,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唇边的笑容更多了几分嘲讽的味道。
在顾靳城灼灼视线下,她伸手掰开他的手指。
她不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