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奴婢晓得。”
两人用极低的声音飞快地交谈完。
林春乔又取出一张薄薄的银票,再次塞入小冬手里,低声道:“这是一百两,给你弟弟看病用。”
小冬感激道:“谢二夫人。”
林春乔摆手:“去吧。”
小冬便不再说话,麻利地将银票塞入自己的鞋底,退后了几步,冲林春乔跪下磕头,大声道:“奴婢谢二夫人赏。”
林春乔也抬高了声音道:“好好伺候你们夫人,等她生下小公子,你们少不得人人沾光。”
“是。”
小冬又冲林春乔磕了一个头,起身就走,打开水榭的门之后,当着门外所有下人的面将林春乔给她的那个荷包堂而皇之地挂在了腰上。
直到水榭的门再次关上,雪华才露出惊讶的表情。
“娘,这个小冬就是你安排的人手?”
林春乔抿了一口茶水,道:“如何?”
雪华啧啧称奇:“这丫头,瞧着普普通通,竟有如此胆色。”
林春乔笑了一下,道:“她不是府里的家生子,是五个月前我从外头买来的。当时她父母双亡,拖着个痨病弟弟,在街头行乞,与四个乞丐抢一个馒头。那四个乞丐都是年轻男人,有的是力气,她不过是个弱质女流,为了一个馒头却敢不顾性命,与他们相搏。这份胆气,可是少有的。”
雪华恍然道:“娘就是看中了这一点,才买下了她?”
“正是。她进府之后,先是在大厨房打下手,当时丁芷兰刚刚怀孕,你爹紧着她,要我给听涛阁增添人手,这丫头的细心是出挑的,自然而然就被挑了进去。她人在府里,她那生着痨病的弟弟却还在外头,若不是我时常接济,她弟弟又怎么活得到今日。”
雪华吃惊道:“所以她就成了娘最忠心的心腹,娘早就在听涛阁安排了这样一个内应啊?”
林春乔瞥她一眼:“什么叫当家人?这府里各个院子的消息,我是怎么知道的?这里头的学问大着呢,你还有的学。”
雪华对这方面自然是不精通的,邀朋呼友风花雪月鲜衣怒马的,她倒是擅长,若说到家斗之道,她连林春乔的皮毛也挨不上。
林春乔也知道自己这个女儿,除了生就一副好皮囊,投生一个好人家,心计上却是不如那村妇带来的女儿苏扶摇的,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帮她筹划将来的前程。
“可是娘,既然那小冬是你的人,怎么你刚才还让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荷包带出去?那荷包装的不是药么?将来事情成了,总会有人追究原因,不怕那小冬被怀疑吗?”
雪华不明白了。
林春乔挑着眉头,欣赏地点头道:“你能想到这一层,可见是长进了。”
雪华笑了笑。
“不过,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我这样做的用意,将来你就明白了。”
林春乔莫测高深,却是不说明这样做的原因。
苏雪华虽然疑惑,但母亲不肯说,她也只有看着事态的发展,将来一定就会明白。
小冬出了清风水榭之后,顺着林春乔指示的道路快步走去,不久就追上了丁芷兰和苏青宁一行人。
她说了自己是来送扇子的,丁芷兰还夸她有心。
青宁接了那扇子过去,替母亲扇起风来。
小冬道:“方才奴婢去清风水榭,是二夫人指点奴婢来追夫人小姐的,还赏给奴婢一个荷包。”
她将荷包呈给丁芷兰。
丁芷兰接过来先瞧了瞧外面,不过是普通的青色缎子,绣的是一个黄色的福字,没什么特别,打开荷包再瞧,里头不过是一个花生样的银锞子,款式很平常,并不算什么贵重东西。
她将银锞子装回荷包里,递给小冬道:“既是二夫人赏你的,你便留着吧。”
“谢夫人。”
小冬结果荷包,珍重地挂回腰上,一副小孩子得了宝贝玩具的欣喜模样。
丁芷兰见了她的神色,不过笑了笑。
青宁轻声道:“二夫人对下人们倒是大方。”
一行人重新迈步前进。
丁芷兰道:“从前倒是没见她打赏咱们听涛阁的人,今儿难得大方一回,难不成是心血来潮?”
青宁侧着脸说道:“拜水节那天,雪华被爹罚了,二夫人也被斥责了一通,爹说她处事不公。自那日之后,二夫人对府中下人便似乎一视同仁起来,今儿打赏小冬,也不过是想表现她的公正开明罢了。”
丁芷兰惊讶地看着她道:“说的有理,只是你怎么突然间能分析到这一层上去。往常你可是不爱琢磨这些事情的。”
“往常不爱琢磨,是因为怕。上次在听涛阁,咱们自己的院子里,雪华却将我打得遍体鳞伤,若不是大姐和大夫人说话,只怕二夫人和雪华还要将我们母女折腾得更惨。只是大姐和大夫人能帮得了我们一次,却帮不了我们一生,靠人总不如靠己。”
丁芷兰站住了脚步,头一次这样认真地看着自己的女儿。
青宁清丽的眉目之间,露出了一丝苦涩之意。
丁芷兰握住她的手,哑声道:“是娘不中用,竟要你来操这个心。”
青宁淡淡笑道:“娘不必介怀,咱们只是好好过日子罢了,若是别人不来招惹,咱们也便安安分分,若是别人无理取闹,咱们总不能一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