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疯掉了,悄悄跟康泽木耳语:“主子这是怎么了,她不是最不爱在琴棋书画上下功夫的么,该不会是这里出了问题吧?”
她担心的指了指脑子,康泽木白了她一眼,以一种“你真没见识”的眼光看她,解释道:“你不知道我们主子,从小就是神童,过目不忘无师自通那都是小菜一碟,进宫之后那是她不愿意显山露水,要不然哪里还有这宫里才女站的地方?”
她们的谈话都被我听了去,我本想忍着不说,见康泽木说得越来越离谱,而秋葵更被唬得一愣一愣的,终于忍不住噗哧一笑,打乱了琴音说道:“你们两个要真的没事干就搬个凳子在院子里面绣个花看个书什么的,别在这里逗我笑,我在弹琴呢!”
秋葵和康泽木还没顾得上笑,便见院子里来了一群人,先是佟妃轻笑的声音而至:“哟,雅公主可真是好雅兴,跟宫女在这里弹琴说笑呢,可是一会怕要让你失望了,这样好的良辰美景,庭院芬芳,可不是为你这样的人准备的。”
我收敛了笑容,也不起身,就这么坐在那里看着佟妃,这个人实在是讨厌极了,我每次看到她都不会有好事发生,原先还是顾忌着她的身份,现在在宫里也住了这么多年,简直是懒得搭理她了,反正她也是拿我没有办法的。
她见我和我的宫女们都不对她行礼,也是不恼,自己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故作赞叹的环顾四周,似乎被我们精心打理的这葡萄架十分满意。她笑道:“本宫很少来这慈宁宫,倒没想到这里的精致远比后宫好多地方都要精致呢,真是可惜,这原本该是皇太后住的地方,却被你这样一个没有身份的人霸占了这么多年,如今可该是要还出来的时候了。”
“你……”
秋葵欲上前跟她理论,被我拦了下来,我缓缓站起来朝她走去,她还是一如既往的花枝招展,周身上下都透着年轻不经事的气息,这跟金敏倒是有些像。不过我了解金敏,金敏要比她真诚懂事一些,也没她狠毒。
“佟妃娘娘今日来究竟有何事要交代,不如尽快说出来,娘娘贵人事忙,小雅也不敢耽误娘娘的时间。”
佟妃轻笑一句,没有搭理我,随后指了指她带过来的十来名小太监,吩咐道:“你们几个都去帮雅公主抬东西,可要斯文一点不能磕着碰着了,雅公主到底还是皇亲国戚,虽然是迁宫,你们也不能就此怠慢了,都明白吗?”
太监们齐声说是,然后就像鬼子进村一样开始横冲直撞的进屋翻腾。我和秋葵康泽木一起大惊失色,她们两个忙出面拦着,而我就上前找佟妃理论:“娘娘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明白。”
佟妃轻笑道:“雅公主你不明白的事情还很多呢,难道还要本宫一样一样的替你解释不成?说到底也该你自觉才对,你身为外戚,慈宁宫又哪里是你能够住的地方?皇上容忍你住了这么多年,已经是给足了你面子了,可你不能不知道廉耻,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你说是不是?”
秋葵阻拦不住,还被太监蛮力的推倒在地,听了这话,也顾不上身上的疼痛,趴起来冲着佟妃说道:“这慈宁宫是太皇太后赐给我们主子住下的,佟妃娘娘您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把主子赶出去?”
佟妃似乎十分意外的看着秋葵,嗔道:“果然是有其主必有其仆,都是一样的不明事理,本宫虽然年轻,却也知道礼数,若是没有旨意,本宫哪里就有这样的胆子,敢来驱赶雅公主?你们可看到本宫带来的太监都不是景仁宫的,而是内务府的,怎么,你们还敢不服气么?”
她们说话的这空挡,我也渐渐冷静下来,我对佟妃说:“既然是上面的旨意,我也不敢不遵从,就请娘娘给我们一炷香的时间,我们自己收拾屋子,不劳烦内务府的公公们。”
康泽木急道:“主子!”
我别过脸去对她说:“算了,这里究竟是人家的地盘,好汉不吃眼前亏。”
佟妃笑道:“果然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就给你一炷香的功夫,倦勤斋的西苑都给你收拾好了,快点搬过去吧?”
“倦勤斋?”
佟妃轻蔑道:“就是宁寿宫西北角的倦勤斋,你既不是嫔妃,又不是皇女,这样尴尬的身份要替你安排去处,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呢,快些收拾收拾就搬过去吧,去晚了,说不定可连那地方都没有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