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寻着椅子坐了下来,想起临行前的那几天,跟额娘之间的关系已经跌到了历史最低点,好几日的时光,母子两个几乎是相顾无言,而且最后那一晚,自己却是在小雅的房中度过的,这些额娘若想要查明,不可能不知道。
大阿哥突然睁大眼睛,心道:额娘该不会是……
以额娘对小雅的憎恶和对自己的担忧,她完全有可能趁机做点什么,如果真的是这样,他要如何自处?
莫卢从袖中拿出一片碎布,上面血迹斑驳,似乎昭示着这一片碎布颠沛流离,诸多阻碍才到的这里,大阿哥接过一看,上面的字是他此刻最不愿意见到的,赫然写着:“天花祸乱内宫,六阿哥早夭,疫情已蔓延至慈宁宫,齐齐塔雅娜公主性命垂危。”
大阿哥没有问这消息的缘由和准确程度,他知道莫卢一向与京城来往甚密,这也得益于以往明珠的势力,以及他叶赫那拉的血缘。消息既然已经传到了这里,必定是千真万确的了。
莫卢沉着脸说道:“我十分理解阿哥此时的心情,若换了是我自己,也必定会沉不住气,可是阿哥如今是三军统帅,儿女情长于我们来说只能做锦上添花之用,我将这件事情告诉阿哥,是为了提防不肖之人利用这个消息来算计阿哥,可不是让阿哥冲动行事的。”
大阿哥反手抓着莫卢的袖子喊道:“你要我如何能够沉下心来?我出征打仗是为了什么?或许你是为了建功立业,光耀门楣,我却是为了她!你能明白吗?”
大阿哥不顾劝阻,执意要即刻回京城,莫卢只好说道:“阿哥如此重情重义,属下实在不敢再行劝阻,只是这三军将士二十万余人,阿哥把他们弃之不顾,叫他们何以心安?”
大阿哥稍稍沉思,便点睛说道:“这件事情只有你我二人知道,万万不可传至第三人,你就在这营帐中,为我极力拖延,最多十天半个月,我便回来!”
说完不等莫卢回答,便自行走到桌前,挥笔就毫,写下一封授权书,放下笔头,他将纸张拿起,草草看了一遍,觉得没有其他问题,便连同虎符交给莫卢,郑重说道:“表叔,我知道这很难,只是事发突然,实在是情非得已,还望你务必周旋!”
天黑之后,大阿哥便骑马绝尘而去,莫卢一直送他到营地之外,直到他的背影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这才笑道:“大阿哥终究还是没有吃过苦头,不知道要珍惜机会。这三军主帅何等重要,岂能是为了一个女人可以轻易弃军出走的?昔日太宗皇帝为了宸妃海兰珠也曾将三军将帅弃之不顾,如今我不过略施小计,就能独揽大权,将历史重演,哈哈,等到我亲手剿灭了噶尔丹,还担心不能封候拜爵?说到底,叶赫那拉的荣誉还得来靠我莫卢去争取了!”
此时,张飞不知道从哪个黑影里面冒了出来,还带着一小票人,十分谄媚的走到莫卢身前笑道:“多谢将军,属下定当为将军马首是瞻,不敢有半分含糊。”
莫卢爽朗一下,用力拍拍张飞的脊背,笑道:“你跟着我,可不比跟着我们这位征西大将军好得多么,我是不会动不动的就拿你们性命的。”
“那是那是!”张飞不住点头,随着莫卢转身离开了。
京城,慈宁宫。现在对我来说,时间是没有任何意义的,一天之中,我有大半天的时间是在昏睡着,虽然我知道我被照顾得很好,被子每天都换上最柔软的,用的药也是四方进贡来的上品。可我明白天花对清朝来说意味着什么,基本上沾到之后,就宣布死亡了。
唯一让我欣慰的是,秋葵和康泽木两人每日对我寸步不离,却没有感染到天花,而且也没有听说慈宁宫里有其他的人被感染,至于气氛紧张,人人自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身为奴婢,原本就是依附他人而活的,就像是我,也要依附康熙而活,他说话间便可以要了我的性命一样。
我不敢照镜子,也不敢伸手触摸,我实在没有勇气面对镜子里面满目疮痍的面孔,那曾经是多么的鲜活。
“主子,您好歹吃点东西吧。”
秋葵的声音已经十分疲惫了,我能够听得出来,她又是一夜没有合眼,我轻轻侧头望了过去,果然,她眼下乌青,不过二十岁的年纪,竟然也现出这样憔悴的神色来,都完全不像是她了。
我望着她手中热气腾腾的碗,闻着香气大约是人参鹿茸汤之类的,这些日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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