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里的好些人都是长了两幅耳朵,两双眼睛的,公主身边的一举一动,只怕都给她们盯着呢。”秋葵认真道。
我咋舌,“啊!这么恐怖!”鸡皮疙瘩几乎都快出来了。
我在草原的那些年虽然也是过着众心捧月的生活,可那会年纪小,个性活泼可爱些才有人疼,更何况草原儿女心胸都宽广得很,不想这个被皇帝圈起来专门给女人住的院子,处处充满了勾心斗角的意味。
康泽木走了过来,责备的看了一眼秋葵,有些怒道:“在公主跟前胡说什么呢,几日不见你这胆子是越发的大了,先是敢在娘娘们面前胡说,又敢在公主面前危言耸听,你信不信我这就去内务府告你个口没遮拦以下犯上!”
康泽木说完还有些求助似的看了我一眼,她刚刚替我教训秋葵,并且放话可以轻易决定秋葵的去留,这事做的同样也有些过。虽然康泽木是跟我一起长大的情分,但决定我身边一个宫女的去留这等大事,她回都不回我,怎么样都说不过去。
虽然这个秋葵也实在是有些卖弄聪明,才不过赏了她一些好东西,就这么得意忘形了?秋葵这会子替她紧紧弦,替我立立威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我没说话,也没有过多的表情。倒是秋葵听了之后连忙跪了下来,带着哭音说道:“姐姐教训得是,都是奴婢不好,是奴婢没管着自己的嘴,吓坏了主子,主子怎么罚奴婢都没二话,求主子开恩。”
我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个小丫头都在拼命刷好感讨好我呢。
我有些乐了,笑着叫秋葵起来,说:“你康姐姐说你是为了你好。我虽然年纪小,进宫的时间也短,可这宫里是什么规矩大致也全都知道了,辛亏今天来的几位嫔主子也都不是爱寻是非的人,倘若你今天擅自开口的行为传了出去,不等我发落你,慈宁宫主管太监就会找人把你领去,你可是明白的?”
秋葵连忙感激涕零,头点的跟拨浪鼓似得,我真担心会把这小丫头吓得在我这里晕过去,便让人叫她下去做些别的了。
这一上午的美好时光,就这么又给我荒废了。
我站在慈宁宫内院的小空地上,抬头仰望头顶上湛蓝的天空,这个年代没有汽车尾气,没有空调废弃,也没有烟囱,所以也没有雾霾。
京城的空气真是好呀,好得让人昏昏欲睡。
我捂着手打了哈欠,心想看着天色似乎又没到叫午膳的时间,可我要做点什么才能快点打发时间然后回去睡午觉呢?
我又迷茫起来。
现在我的生活主线就只剩下了吃饭,消食散步,睡觉,如此循环。
我坐在假山上单手撑着脑袋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是这个世界疯了,还是我疯了。
乾清宫侧殿某个阴暗的角房,张德胜带着两个精干的大太监走了进来,环视着屋子一圈,地上集了一滩看不出是什么的腤臢液体痕迹。上面还躺了一个人,一动不动,不知道是晕了还是死了。
一旁站着的两个太监连忙过来给张德胜请安,其中一个利落的打千讨好道:“张爷爷好,张爷爷您看那小子也忒不经打了,不过三十板子,就成了这副模样。”
张德胜冷冷的看了面前的太监一眼,那太监再也不敢多嘴吱声。屋里现在一阵恶臭味,血腥,汗渍,还有几种不明气味的全混在一起,在里面多待一秒钟都觉得难受。
张德胜一没有露出异样,二没有伸手捂鼻口,而是冷冷的转身吩咐道:“既然都不中用了,你们几个便拖出去处理了,早早的去了,也好来日换投个好胎。”
说着边从袖子里面讨出几两碎银子仍在了地上,算是给这屋里的两个太监的辛苦钱。
刚刚说话的那个太监大约是被张德胜刚刚的表情吓到了,一时竟然不敢上前去捡,只是直勾勾的看着地上白亮亮的碎银子,看上去足足有个五六两呢。
想当初他给爹娘送进宫里头来当太监时,也只得了内务府一两三钱的卖身钱。还记得当时娘一手抓银子,一手死死的把他的脸扣在自己的臂弯里,哭天抢地的大叫道:“儿啊,别怪娘狠心呀,实在是活不下去了,但愿你在宫里能跟位好主子,有口饭吃呀!”
张德胜原本要走的,此刻也许是出于好心或者别的什么原因,稍稍侧过头来对这太监冷道:“别怪爷爷没提醒你,仔细管好你的嘴,地上那个便是多嘴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