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的时候,夜英弦觉得身体颠簸得很厉害。
他似乎躺在马车里,空间狭窄封闭,光线昏暗,外头隐隐传来车马声和人声。
然后,他隐隐看到身边坐着一个人,看身形,似乎是个女子。
他睁大眼睛,努力地想看清周围的一切,但他头晕得厉害,四肢无力,怎么看也看不清楚。
终于,他粗哑地问:“你是谁?”
他的声音很低,但他相信,她一定能听到。
坐在身边的女子,转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
但她的举止,仪态,却让他觉得很熟悉。
他回想了一下,脸色更不好看了:“梁红叶?”
他早该想到的!
他和魅影打起来,她得到的好处是最大的,而且,她也有这样的搬家。
红妆微微一笑:“您身体不适,请好好休息。”
她的声音很轻,很温柔,就像四月的春风。
夜英弦却觉得这声音很刺耳:“你想带本王把哪里去?”
红妆道:“城外,找个安全的地方让你吃好住好。”
夜英弦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红妆道:“王爷想要我的命,我却不想伤害王爷,我只是想让王爷避避风头,别来破坏我们的计划罢了。”
夜英弦沉着脸:“什么计划?”
红妆道:“王爷何必明知故问。”
夜英弦怒气顿生:“你们竟然想灭了自己的故国,就不怕遭受天谴吗?”
“天谴?”红妆轻轻一笑,声音满是嘲讽,“在我们什么都还没做的时候,就已经遭了。”
夜英弦道:“但你还是活了下来,还可以过很好的生活。”
红妆叹气:“按照王爷的理论,就算大顺没有了,王爷也还是可以很好地活下去,还是可以过着很好的生活,王爷又何必拘泥于所谓的国?”
夜英弦:“……”
而后,他冷笑:“道不同不相为谋,与你多说无益。”
“是啊,道不同不相为谋。”红妆淡淡地,“我不会再对王爷抱有期望,王爷也不必再教训我,总之,以后各凭本事说话。”
夜英弦抿唇:“你是通缉犯,出不去的。”
红妆笑道:“我是出不去,但是,有王爷的令牌,不就行了么。”
夜英弦一惊:“你偷了我的令牌?”
他是声望极高的王爷,又是当今皇上的亲哥哥,在这固城,没有人的身份比他更高,他当然拥有可以随时出入城的令牌,他昨天晚上也是带在身上准备出城的,难道,这令牌落到这女人手上了?
红妆道:“你说是偷,就是偷吧。”
夜英弦怒火中烧:“你以为你制得住我?只要我出声,你随时会被拿下,格杀勿论!”
“王爷,您千万别这样,要不然您会后悔的!”红妆轻笑,“我若是出事,您就再也见不到东弦和西弦了。”
东弦和西弦?夜英弦听到这两个名字,做不到无动于衷:“你把他们怎么样了?”
红妆道:“他们都是有本事的人,我可不敢让他们跟王爷在一起,我会管不住的,所以,我让他们住在另外一个地方,有专门的人侍候,只要我没事儿,他们自然也没事儿。”
昨天晚上发生那么大的事情,固城很可能会封锁得更加严密,搜查也会更加彻底,但是,只有她和夜英弦是搜捕的重点目标,东弦和西弦还不至于成为非找到不可的人物,她这次出城,带的人越少越好,所以,她没有把东弦和西弦带出去,只把他们关在城里的一处住宅里。
夜英弦冷笑:“你想拿他们来威胁我?”
红妆很干脆地承认:“是。”
夜英弦道:“恐怕你打错算盘了!我不会向你这样的叛国者屈服,他们也不会!以身报国,我想他们死得也会很欣慰。”
“唉——”红妆轻轻地叹气,“被你爱上的人,真可怜!你口口声声说爱谁,重视谁,却不愿为他们做所能做的一切!一个忠君报国,就能让你送他们去死,像你这样的人,其实应该当重臣,一生无爱才好。”
夜英弦冷冷道:“像你这样的人,当然不会明白我这种人的想法。”
“我理解,只是很可怜你罢了。”红妆幽幽地,“我想,你这一生,大概都不会全心全意地爱任何人罢。”
夜英弦面无表情起来:“你怎么说都好,总之,你不会有好下场。”
红妆笑了一笑:“就算我什么都不做,也不会有好下场的,既然如此,我当然要为自己讨一个公道。”
夜英弦冷笑连连,不说话了。
红妆也阖上眼睛,不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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