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遂起了杀我之心,我却死里逃生,在郦央隐匿一年后,逃离京城,后往西凉而来。”
说到这里,他静静地看向苍枭王:“这便是我的来历,如若让影如霜知晓我的存在,她一定会派人杀我。”
全场静默。
这个消息,实在太过惊人,在这之前的漫长时间里,天底下,从来没有人想过、说过这样的“秘闻”。
虹佑没有像父亲和哥哥们想得这么多,她只是带着些心疼地看着夜九,道:“洛公子,你、你当时救我的时候,是不是还在躲藏和被追杀之中?”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他突然出现、匆匆消失,不露真容,毫无音讯,就说得通了。
夜九看向她,点头:“是,我那夜出去打探消息,也想顺便观察西凉的使节,无意中撞到了那样的场面,本不想多管闲事,不知为何,却不忍看到你出事,就出手救了你,而后离开。”
这时,虹黛忽然冷冷地道:“你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救她的理由?”
这么巧呢,正好遇到一位掩饰真实身份的公主出事,又正好只救了她,连理由都不知道,除了虹佑,谁会相信这样的鬼话?
夜九沉吟一会,才缓缓道:“我当时确实没有想太多,但现在想来,也许是因为虹佑长得有些像我小时候的朋友罢。”
“小时候的朋友?”虹黛又冷笑,不依不饶,“你说你来自民间,籍贯何处,父母何人,家里有多少兄弟姐妹,他们现在何处,老实说来,本公主要派人去查!如若你敢说谎一句,本公主就杀了你!”
夜九骄傲与脾气,再一次淋漓地展现了出来:“从我成为夜轻歌替身的那一天起,我便没有了家、亲友与身份,于这个世界,我只是一个不该存在的人。公主要求我报出身家来历,实在是太勉强我了。”
众人:“……”
依照皇室的作风,真做了给太子找替身的事情,那么,给太子充分“替身”的人的原始身份,一定会被彻底抹杀,很可能还会被洗脑、失去之前的所有记忆,或者制造出其已经死亡、被亲友忘记的假象,诸如等等。
但最大的可能性还是,“替身”的全家已经被杀,令“替身”没有退路。
虹黛愣了一下以后,微微有些难堪,随即又指着他道:“你口口声声说你是夜轻歌的替身,但你有何证据证明这一切?”
“证据?”夜九嘴角微微一勾,似笑非笑,“证据,我随身带着呢。”
说罢,他旁若无人地开始脱衣服。
解开腰带,解开衣襟。
西凉国全男习武,女子也可自由习武,不管走在西凉国的何处,都经常能看到光着膀子的男人,虹黛也不是没见过男人的身体,但还是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微微红了红脸,骂道:“当着皇上、太子和皇子的面,你要做什么?”
夜九还是继续脱衣服,淡淡地道:“公主不敢看的话,请不看即可。”
“怎、怎么不敢看?本公主只是怕眼睛被弄脏……”她没再说下去了。
因为,夜九已经脱掉了上衣,露出了上身。
与他完美到邪门的脸庞不同,他衣服掩盖的身体上,全是触目惊心的伤疤。
深浅不一、长短不一、大小不一的伤疤,就像一条条虫子,长在他的身体上,已经成为他身体的一部分,也许终生都消不去了。
有数条很深的伤疤,就长在要害之处,很难想象,一个要害之处受了重伤的人,怎么还能好好地活到现在。
在座的人,几乎都是习武之人,大部分人都上过战场,杀过很多人,也受过很多伤,一眼就能确定,这些伤疤并非伪装,而且,大部分伤疤还是旧伤,估计已有五六年时间。
如果说他在作戏,五六年以前就故意冒死将自己伤成这样,现在拿来欺骗他们,这实在也……太蠢了。
众人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场面,皆是无语。
夜九淡淡地道:“衣服底下,还有更多的伤疤,俱是拜影如霜和夜轻霜所托,各位可还要看?”
不待其他人开口,虹黛就低低抽泣着,不断抹眼泪:“不要……不要看了……你、你把衣服穿上罢……”
不必他说什么,就是她也能看得出来,他一定无数次地出生入死。
他受过这么多重伤,能活到现在,绝对是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