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未央果然没憋好屁,这分明就是要鼓动这七个矮老头给自己灌酒啊,自己可是还没喝过一点儿酒呢!但是陆正却并不慌张,相反的他心里也有些跃跃欲试。当初在日月庐的时候,就看见过乐先生天天饮酒,一杯接着一杯不停,神情陶醉。
当时陆正就和心儿暗暗猜测那杯中之物的滋味,究竟是如何美妙,让乐先生如此不舍。但是老师李仪却从来不许他们尝一尝其中的味道,哪怕是那次吃冰肌玉骨鱼,以老师对食物之精严要求,也是配了一味果酒,没有让他们尝到真正的酒味,偏偏老师又是极擅长酿酒的。
只是不知道日月庐现在怎么样了,两位先生封印了日月庐,不知道又是什么缘故,陆正不由得有些想回去看看。
听得荒未央的话,那矮子老头立即把目光转移到了陆正身上,尖声叫道:“他没喝过酒?”其他六个矮子老头都刷刷刷地把目光扫了过来,眼中没什么善意,好像看见了什么怪物一般。
陆正这时才算认真看清楚他们的眉眼,发现这七个矮子老头竟然是长得一模一样,连头发胡子都是一色的雪白,该弯该卷都是一样,除了身上的衣服不同,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那当先的矮子老头道:“喂,没喝过酒的,你这样直愣愣的打量着我们这些老人家,是不是不大礼貌啊!”
陆正赶紧收回目光,冲他们行礼,心道,估计在这七个矮子老头眼里,这天地之间的人恐怕之分两种,一种是喝酒的,另外一种就是不喝酒的,而且观其神态,听其语气就知道,他们对不喝酒的显然没什么善意。
那矮子老头有些倚老卖老的口吻道:“小子,刚才的琴是弹的?”
陆正还没回答,那边的矮子老头们就开始发出各种声音了:“刚才的琴居然是这小子弹奏的。”“不喝酒的人怎么也会弹琴吗?”“那琴的确弹得好,就是好了点酒味。”也有的道:“我们一直输给荒未央那小子,是这小子帮我们赢了。”有人立马就道:“那又怎么样,就算帮我们了赢了打赌,他又不喝酒,那就当不成我们的朋友,荒唐小子虽然坏,但他能喝酒,就是我们的朋友。”
荒未央道:“怎么样,他弹的琴不错吧!今天被你们赚到了,不仅喝到了我的酒,还听到了如此美妙的琴声,便宜你们了,就算是断头一次,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说着转头对陆正道:“我带入这个竹林的人可不少,能够叫醒这七个老头的却只有你一个,偏偏你又是我眼里最傻的一个,真是奇了!”
接着荒未央向陆正解释了一番,原来荒未央和竹林七闲打赌,若是荒未央带来的人能够把他们叫醒,荒未央就输给他们每人一坛子酒。而如果不能叫醒他们,荒未央就可以对他们砍手砍脚砍头,爱砍成几块就砍成几块。此前荒未央带来之人,没一个能够把他们叫醒的。
陆正听得惊奇,这荒未央和这七个矮子老头真是没一个正常的?就算是打赌也应该是荒未央带来的人叫不醒他们,才输给他们每人一坛子酒啊,现在的情况却是颠倒过来的,这七个老头不是自己坑自己吗?自己硬撑着装睡不醒,结果却是让荒未央砍成七八块。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那矮子老头点点头,摇着脑袋,闭着眼睛,带着醉意道:“小子弹的琴不错,形静闭而神开动,不顾左右,如在无人之境,发乎自然之趣。嗯,能这样弹琴,可以入这个竹林!”他这句话却不是对着陆正说的,而是转身对着其他的矮子老头。
那些矮子老头一个个醉酒得面红耳赤,尤其是那一个个大红酒糟鼻更是醒目,听得这话,其中又有一个矮子老头道:“嗯,目不飞色,气不吞吐,难得,难得。”
又一个接口道:“其容安貌止,其心不喘,如对墙壁。不狂不焦,可见所感深沉,心气广大,神游天地之外,从容有度,不只是有眼前琴,还有指上琴,还有心中琴,此身边是琴。不发而发,发而不发,有韵,有韵。”
又一个也点头道:“指法也妙啊,不疾不徐,不骄不躁,动静相宜,不欺不离。人琴相敬,人琴相在,不错,不错!”
再一个抱起坛子喝了一大口酒道:“弹琴之前知调弦音,知我之外尚有他物,很好,很好。”
接着一个则道:“心中无情,弦上有音,妙音,妙音。”
陆正越听越是惊讶,想不到这几个疯疯癫癫、模样古怪,不知原身来历的老头竟然如此深知操琴之艺,他们所说的话跟乐先生平日里指点自己弹琴的要诀几乎是如出一辙,若不是言语相差许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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