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块。”
姑娘瞬间瞪大眼,老汉一口枣糕没咽下去,险些噎个半死;就连大山也在一旁焦急地扯江逸的衣服。
江逸之所以定这个价钱也是经过了一番考量。
虽然明朝的物价他不了解,但他记得有一次上选修课时教授提到明朝皇帝鼓励种枣,一斤品质好的红枣甚至抵得过三五斤猪肉的价钱。况且他也问过云舒,在京城的点心铺里,好的糕点上百文一块的也不是没有。
姑娘都给气笑了,“原以为小哥是个实诚人,没成想竟如此漫天要价。”
江逸也笑,不同于姑娘的冷笑,他笑得很真诚,让人根本无法生出恶感,“姑娘一看就是吃惯好东西的,这里面光是红枣就不便宜,更何况蜂蜜,那可是我兄弟从山上得来的,有钱都买不到。”
“哪个山?”姑娘半信半疑。
“北边的蛇岭山。”江逸目光坦然。
这时候,老汉终于从吃到天价点心的震惊里缓过劲儿来,连忙帮腔,“蛇岭那地方老汉去过,满山的酸枣树,土蜂不少,蜂蜜却难得,听说山上有熊瞎子。”
这老汉姑娘认得,每天在这里摆摊卖豆花,想来不是和江逸串通一气骗钱的。
江逸注意到姑娘小心护着腕上的竹篮,听到里面“咕咕”的叫声,想到一种可能,“这红枣糕最适合女子食用,补气血,安胎,还开胃。”
姑娘的脸一下子红了,啐道:“看着你斯斯文文像个读书人,说出话来也不害臊。”话是这样说,但姑娘却更加心动。
这姑娘叫香枝,是镇守家少奶奶身边的大丫环,也是少奶奶的陪嫁,如今她家少奶奶好不容易怀上了孩子,却怎么也吃不下东西,眼瞅着瘦了一圈。镇守家的少爷不仅不体量妻子怀胎辛苦,反而怪她作贱胎儿,渐渐地也失了宠爱之心。
如果这个枣糕真能补气血开脾胃,那真是救了命了。
“姑娘不妨先尝尝。”江逸用干净的竹签切下一小块,盛到精致的瓷盘里。
香枝也不扭捏,用签子插着吃了。香甜的口感打消了她最后一丝顾虑,“行吧,给我包四块。”
“‘四’块?”
香枝咬牙,“六块!”说着从随身的荷包里掏出一块碎银子扔到桌上,“不用找了。”
送到手的钱谁会拒绝?但江逸还是从箩筐里多捡了两块更大更热乎的给她一并包上。
香枝看了眼打包用的芭蕉叶,脸色终于好了些,“倒是讲究。”
“姑娘慢走,好吃再来。”
“哼!”香枝扭身,施施然走了几步,又回头道,“等我家少奶奶尝过,若是不好再找你算账!”
江逸只是笑笑。
直到香枝走远,大山才表现出兴奋的神色,“卖出去了?二十文一块?一下子就赚了一钱多银子!”
老汉也竖起大拇指,“小哥厉害。”说完又不好意思地搓搓手,摸摸怀里包好的半块枣糕,“这么贵的东西,老汉我……”
大山爽快地打断老汉的话:“老人家你就拿着吧,我逸哥人可好了!”
老汉连连点头,“老汉我姓刘,天天在这儿卖豆花,小哥如果明天再来的话我给你占上地儿,别的不敢说,你们兄弟俩的豆花老汉包了。”
江逸也不推辞,“那就多谢老人家了。”
“谢啥,一碗豆花才一文,小哥这一块点心就值一斤猪肉了。”
大山眼睛一亮,“真的?”看看老汉又看看江逸,“逸哥……”
“回去的时候买两斤。”
其实大山想到的是小宝和梅子,可是有什么差别呢,逸哥肯定能让一家人都吃到!
老汉看着兄弟俩的互动,眼中慈爱又伤感,背过身盛了两碗豆腐脑,“来来来,别光顾着说话,喝碗热乎的豆花。”
江逸眼尖地发现老人眼圈红了,不知道是被热气熏得,还是因为其他。
接下来一天的时间,断断续续有丫环小厮从高门大院里出来,或是因为新奇,或是被香甜的味道吸引,多多少少都买了两块。
一天下来,竟然赚了将近一贯铜钱,再加上最开始那块碎银子,合起来有小二两了。
“哎呀呀!哎呀呀!”刘老汉一边收摊一边感叹,“就连县太爷身边的皂隶一年也不过二十两银钱,小哥一天就这个数……哎呀呀,真是了不得了!”
江逸却暗地里唉叹一声,这离他的目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