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他久闻“某倒”大名,却还不曾知晓高级的“某倒”是如何运作,今次好容易撞上了,自然不肯错过。
瞧见薛向如此不识趣,王书记不好叱责,只拿眼狠狠瞪了瞪彭春。
蝙蝠衫反倒笑了,指着薛向道,“你小子倒是个痛快人儿,不过也忒没规矩了,哪有老子没动筷子,你小子下嘴的道理,罢了,什么也别说,自罚一瓶,否则接下来的事儿,怕就没谈得必要了。”
彭春知道薛向是个嚣张的,当着校领导的面儿,都敢抽霍无病的嘴巴,脾气火爆,这会儿,被蝙蝠衫一顶,没准儿就要发飙。
他彭某人自己何尝看得惯蝙蝠衫,但事关重大,却不愿坏了王书记大事儿,方要出手按住薛向。
哪里知晓,薛老三伸手先抓住了打开的茅台酒瓶,对着嘴巴便倒了进去,十多秒功夫,一瓶茅台便下了肚,舔了舔舌头,啧叹道,“二十年陈的,好酒!”
薛老三既想着深悉内幕,自然不会在此刻惹得蝙蝠衫翻脸。
然,他这番爽快,却是吓了众人一跳。
见过酒量好的,没见过喝酒如喝水的,一瓶茅台下肚在,这货连酒嗝也不打一个,实在骇人。
王书记冲彭春微微点点头,夸赞彭春是个能办事儿的,让找陪酒的,竟找来个酒缸,今天的事儿,没准儿还就好办了。
蝙蝠衫亦是满脸讶然,忽地拍手笑道,“好好,真他娘的好酒量,今儿本来是不耐烦接着谈了,就冲你小子这么爽快,我就卖老王个面子,接着谈下去,我就一个条件,留个联系方式,改天我邀你小子出来喝酒,可得随叫随到。”
蝙蝠衫平素应酬极多,身边自也有固定陪酒员,酒量也是极好。
但像薛老三这般喝酒如喝水的,真是一个也没有。
若是将薛老三收入帐下,作了专业陪酒员,以后带出去,那可真是大杀四方,极长脸面。
“没问题,你吃晚饭,我就给你写电话。”
薛老三笑着道。
王书记也罕见冲薛老三露了笑脸,转头冲蝙蝠衫道,“成,那咱们就谈谈吧,我的意思还是按照先前讲定的,一千担皮棉,两千吨秋稻,怎么样,这个量,我相信也足见诚意了。”
先前,走门路时,王书记已经自然渗透过自己的条件,也正因如此,对方才会决定接头。
这会儿,王书记报出的就是先前渗透过过去的数字。
至于这一千担皮棉两千吨秋稻的意思,也好理解,无非是准许蝙蝠衫以计划内的价格收购走。
原来,如今国内许多物价都开放了双规,管束最严的统购统销物资也开了禁。
这一千担皮棉,两千吨秋稻,蝙蝠衫以计划内的价格收购走,转手就可以以市场价在市面上发售,而计划内的价格,往往和市场价格差价极高。
这里外一到手,便是难以估量的利润。
而王书记以计划内价格,出售辖区内自留物资,也不算犯了多大禁令。
如此,一单在后世怎么看怎么违法的交易,便能以合情合理的方式走完。
薛老三暗暗盘算其中利润,小心脏险些没吓停了,粗粗一估摸,这里头竟有动辄近十万的利润。
十万元,在这个年代,可是一笔极度可观的数字。
走什么样的关系门子,也要不了这个价啊。
就在薛老三暗自惊诧的当口,蝙蝠衫忽的站起身来,起身便走,隋副处长轻轻一笑,便也跟行,瞧得薛老三,彭春目瞪口呆。
还是王书记反应快,三两步冲上前去,扥住蝙蝠衫胳膊便道,“瑞林老弟,瑞林老弟,你这是作甚,不是在谈么,有什么问题,咱们可以好商好量,接着谈就是。”
蝙蝠衫狠狠一甩手,跌了王书记个踉跄,“谈什么,有什么好谈的,老王,你小子真是个人物,敢涮老子,给脸不要脸!”
说话儿,便待又行,却又被王书记拉住,“瑞林老弟,我这不是头一次办事,不懂规矩么,你说你说,你说怎么办,咱就怎么办?”
王书记心中窝火至极,可眼下,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桩大事若是办不下来,他死不瞑目,受点委屈,又算什么?”
蝙蝠衫吃定王书记了,知晓王书记志在必得,毫无退路,方才假作欲行,本就是策略,当然,他也猜到王书记看出来了,可看出来又如何,他生吃定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