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里便酸了,“是核桃酥。这孩子……离开那么多年了,一直记得我的喜好。”
“……”
“我可真相信她啊。”颤抖地拿起饼子,玉沉帝深深地望着,好半天没舍得下口。
司白原不想让玉沉帝吃的,只要让父样知道菀清的心意就行了,可一听是核桃酥,也就没有阻止了,核桃不易变质,五六天也是可以吃的。
“司白,不怕你不高兴……所有孩子中,我最心爱的就是你和菀清,可你们二人中……我还是更疼菀清多些。”玉沉帝吃着核桃酥,很小心的咀嚼着。
“妹妹那样通透聪慧的人,任谁不疼?”司白点头,“父亲多疼她一些是应该的。”
浅安微微一笑,颇有几分羡慕。这父子二人提起菀清公主时,语气之皆是那般宠溺。
“当年若不是小桐自己坚持……我真想将她一辈子留在身边。”
司白也想吃一块酥,却被玉沉帝一掌打开了,老人家成了护食的主,一把将油纸包揽到怀里。
“别人再好……也总觉女儿会受欺负。”玉沉帝回想往事,不由笑了,“当年我死活不答应景澜求亲,可这小子……哈哈。”
越想越开心,玉沉帝大笑起来。
宫人们在亭子里布了膳食。
怕玉沉帝噎着,浅安给他递去了清水,“陛下,喝点粥吧……这核桃酥我先帮你收着,晚些再吃。”
玉沉帝咂了咂嘴,可怜巴巴地瞧着浅安,“一块,我再吃一块。”
浅安并不理会,只把清粥推到玉沉帝身边,“陛下吃点药粥。”
玉沉帝还挺依浅安打整的,虽然眸子一直望着油布纸,倒也不再坚持。
司白将一切看在眼里,很是感激浅安对父亲的照顾。
“你们也吃啊。”玉沉帝动着筷子招呼着。
司白一点头,狼吞虎咽地吃起来。
他是真饿了,之前没觉得如何,一见了这些菜,肚子方才大叫起来。
玉沉帝很是喜欢司白的吃相,不停地给他夹菜,“好好……像我年轻那会。”一边说,一边瞧向浅安,玉沉帝接着说道,“我有司白那么大那会儿,一个人能吃掉三只烧鸡,再加一个烙饼。”
这一顿饭很快在玉沉皇宫里传的沸沸扬扬。
好多顾命大臣都知道新帝即将登基了。
而那名不见经传的浅安姑娘,也成了整个玉沉王朝口中的正宫皇后。
多年来,玉沉帝为了让司白顺利即位,不知花了多大代价,如今满朝文武……再没有阻挡的势力。
“谁能想到呢,昨天小桐还趴在我身上,要我陪她下棋,那么小小的一个人……就那么大点……”比沉帝比划着,样子很是慈爱,“像只小猫那么大。”
老人家在回忆当年往事时,总止不住话头,“今天……她都要做母亲了,只是可惜……等孙儿出世,也不知道我能不能抱上一抱。”
这话说来无限伤怀。
司白停下筷子,心口一阵酸疼。
碧空上,一行大雁飞去,声声啼鸣——不如归去。
玉沉帝这才知道自己让人难过了,嘻笑着望向司白,“你小子才吃了那么一点,饱了?那你可真不如你老子。”
玉沉帝今日的气色不错,“来人!今有朝会,半个时辰内,让所有大臣全都来御花园里见朕。”
此令一下,侍卫们忙成一团。
大约半盏茶的时间,御花园里已经黑压压的一片大臣了。
多年来早有准备……大伙也都对此颇有预感。
半个时辰后,几乎全部官员都到场了。
虽不是正式上朝,可气氛很是庄严,数千人的地方……尚可将鸟鸣听得清清楚楚。
“所有宫员是否悉数到位?”玉沉帝沉声问内侍。
“回陛下,只有何尚书和林参武未到。”
玉沉帝眸色一沉,帝王威压让众人顿觉惊心。
“那便请四万禁卫军。亲自去请吧。”玉沉帝猛地从石椅上站了起来,从怀里挑出兵符,将它递到离自己最近的王将军手上,“王卿,此事交于你,可否在一盏茶内为孤王请来二位大臣?”
玉将军跪地领命,“陛下,臣必不辱使命。”
此语一落,林参武远远地跑来,脚上只有一只鞋子,“陛下!陛下……臣慢了,臣死罪。”
这林参武早已经在外面候着了,此刻见玉沉帝来真的,再不敢托大。
如今,满朝唯有何尚书未到!
何尚书乃懿贵妃的兄长,这懿贵妃有一子,早年间曾被立为太子……此时此举为了哪般,明眼人都知道。
林参武一向与何尚书交好,之前还想拖一拖,可见这架势,终要自保。
即便何尚书如何不愿,这事已然板上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