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手边拿过了百合流霁。
初宁和久容各执一边,百合流霁中间的同心结......紧紧地锁住这对新人。
夏樱微笑着,“一拜天地。”
百里凤烨顿住,他听得出来......夏樱的声音里,已经有了细微的颤音,尽管很难察觉,可他是百里凤烨,不是别人。
婚礼......总能让夏樱起起不好的事!而那些不美好的,通通源于自他!百里凤烨咬住牙关,等新人一拜结束,百里凤烨适时地接口,“二拜高堂......亲人跪。”
初宁和久容依言跪向宁父宁母。
久容望向百里凤烨......眸里全是感激。
她是孤儿......忆冰楼便是她的娘家,百里凤烨便是她的亲人!
“快起来!”宁母脸上掉了泪。
宁父望她一眼,“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
“我那是高兴的!”宁母喜的泣不成声。
宁父宁母连忙给新人塞红包,“谢谢娘,谢谢爹。”
儿媳妇的这一声爹,把宁父也叫的老泪纵横,“哎!闺女,你再叫我一遍!”
“爹。”久容心怀感激,自己眼中,也多了眼泪。
大抵成亲时,总有人要逼出你的眼泪的。
两位老人知道她从红鸾阁出来,可从没有质问过她,他们关心她,爱护她......更加信任她。
久容身子有些发抖......
往后,孤女久容有了家。
有了父亲和母亲,还有了敢于为她挡蛇的夫君......
大喜的日子掉泪,况且自己还这把年纪了,宁父觉得自己很羞人。
宁母爱怜地望着小辈,从身后拿出一条长鞭,递给久容,“孩子,这是娘给你的礼物。”
“鞭......鞭子?”陆敬满眼不解,可很快他就看出了这是哪里来的鞭子,不由的吞了吞口水。
久容接过,“谢谢娘!”
宁母笑,“往后......初宁就交给你了,我们家只有一条家规,小久,你记好了——男儿不可纳妾!”
对面的监狱里传出一阵唏嘘声,和哄笑声。
“小久,你万万不可纵容初宁!还有......往后若生了孩儿,小久,你记得把这家规告诉孩子,一代代传承下去。”宁母语重心长,“家和万事兴,世世兴......若是女儿,不许她读什么《烈女传》、《贞妇册》,男儿女儿无甚区别,就我来说......我还更喜欢孙女。”
“谢谢娘,我记住了。”久容紧紧捏着长鞭。
这条家规倒让百里凤烨微微吃惊,不觉多瞧了宁母一眼......她是个高贵的妇人,人也不懂武术,平日里行事做风都很温和,可眉宇间偏就生了一股隐隐地傲气,不同于小家碧玉......
“我娘一向这么教我的......六岁时,娘亲在我面前烧了烈女传,我很感激母亲。”宁母回忆起往事,眼角带了笑意,好半天才继续道,“往后,若是初宁欺负你,你尽管用这鞭子抽他。”
能作出这种事的,必然也是奇女子......很可惜初宁的外婆早逝,否则,夏樱倒想与之结交。
“可劲抽!”初宁回望着久容,眼里很是真切,“我若对你不起,千万别客气,千万别手软!”
说这话时,初宁也瞧向百里凤烨。
久容没有亲人,愿百里凤烨能监督自己。
生命很长......人总是容易忘记最初的心意!
可若他往后敢有一点点坏心,那打醒他,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这鞭子是供在家庙里的。凡初家的人,断不敢回手。”宁母瞧向幸灾乐祸的陆敬,继续道,“包括陆敬和初宁他爹,小久,只要你想打,谁都打得!”
陆敬脸上微抽,笑容顿失,他是尝过这鞭子的滋味的。
锅头天上来,这一下,宁父也被砸得头昏眼花,“越说越怪了......你怎么能教儿媳妇抽我?”
这一下,监狱里的笑声响成一片。
“行了行了!”宁父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宁儿,这是为父送你的礼物。”
一个精致的象牙算盘!
陆敬摸摸鼻子,“还是老爷疼公子,生意人嘛......有个算盘才能黄金万两嘛。”
宁父打断陆敬,“这算盘......算账倒是其次,最主要的用途是拿来跪的。”
陆敬,“......”
瞧着初宁,陆敬眸中生起几分同情。
从宁父手上接过算盘。
“你跪跪试试。”宁父一脸坑儿子的欢欣,“这算盘,你爹跪了十几年......现在传给你啦,棱角已经被你爹的跪滑润了,现在没以前硌脚啦......看着我干什么,赶紧试试脚感啊。”
初宁望着算盘哭笑不得。
“别小看了这算盘,也是供家庙的。”宁父轻点着下巴,“除了纳妾之外,凡是做了错事......你只要往算盘上一跪,谁也懵想用鞭子抽你,好用着呢。“
“谢谢爹......感情这算盘还是个块免死金牌。”
宁父很是得意,“那可不!”
百里凤烨瞧着家人,心里也安心了不少,“看你嫁到这样的人家,我也放心了!”
这话不该是个狱卒说的,可大家的注意力都在那算盘和鞭子之上,也就没留意了。
只有久容明白百里凤烨在说什么......
“新人注意了。”百里凤烨拨高声音,“夫妻对拜。”
放下长鞭和算盘,两人互拜。
久容没有盖红盖头,这一刻,初宁的眼神永远地印在久容心里。
而久容新婚时的美丽容颜,也成了初宁此生最美的画卷。
“礼成!”
两字一出,监狱里所有人都用力地鼓起了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