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个心安罢了。”略为年长的士兵拾起那些芦苇杆,“但愿今年像往年一样……水汛快退吧。”
另一个士兵也是苦笑起来,“陆浚河胆子也太了……朝廷夏季就拨了一万两白银加固堤坝,今年雨水比往前足,陛下又拨了两万,可……”
旁边的人用手拐了他一下,那士兵立刻止住了声音,继续搬运着石材。
来人穿着四品浚河的衣服,头上打着一把极大的伞,脸上露着喜洋洋的笑意,“大伙都辛苦些……晚上加餐。你们是好样的,是老百姓坚实的脊梁。”
陆成抬着伞朝前走去。沿途看见正在劳作的士兵,每每张口宽慰两句,还不时地捏着双拳加油打气,拍拍士兵的肩膀。
有没有感动别人不知道,但陆成陆河浚已经被自己感动到了,他觉得他是全军统帅,就算现在让他上沙场,他也觉得自己将一呼百应,人人景仰……像他这么和气,对士兵又好,还时时给他们加餐的上级哪里找呢?可不得人人尊崇么?
当然,他也有加餐的底气,毕竟……和朝廷的拨款相比,这些都是芝麻大的小钱!
陆成一走,刚才没说完话的那人,便朝他的背影啐了一口,即便陆河浚不过二十出头,算得上纤瘦的翩翩少年,可士兵仍笑骂道,“他是越来越肥了!”
有人学太监的样子,尖细着声音,捏着兰花指搔首弄姿,却重复着陆成的话,“你们是好样的,是老百姓坚实的脊梁……大伙都辛苦些,晚上加餐。”
这一下,所有人都被这滑稽的一幕逗笑了。
可笑着笑着,便又寂寥了……
“靖安王爷在的时候,哪会这样啊!”一边加高着劣质的石材,一边垂眸摇头。
“别说王爷了……就是和华褚分断而治的时候,这里的坝子也不是这样。”
阿宁听不懂这些士兵在说什么,可他听到了靖安王爷,眼里立刻放出了精光,“他们在说夏樱姐姐啊……倾歌姐姐,我什么时候才能见到靖安王爷?”
童言无忌,却也是最尖利的刀!
***
两人又继续往前走了许久,阿宁突然不动了,可怜巴巴地望着鱼倾歌,”倾歌姐姐,我饿了。”
鱼倾歌有些为难,身上的干粮都吃完了。
“好吧!”拍了拍阿宁的脑袋,鱼倾歌指着怀因河支流的一片水域,“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抓些鱼来。”
阿宁眨巴着眼睛,直拍手,“烤鱼烤鱼!”
鱼倾歌又交待了一句,“别乱跑,就在这里等我!”
“遵命,元帅放心去!”阿宁学着戏文里的样子,行了个军礼,“末将愿立下军令状,绝不乱跑!”
想了想,阿宁追上鱼倾歌,小脸变得很失落,“算了吧,倾歌姐姐,我不饿了……柴火都被水泡了,没法点火,抓到鱼也吃不了。真的,我不饿了。”
阿宁的肚子咕咕响起,似乎在和应那句‘我不饿了’,
鱼倾歌刚要开口,却见远处一道白影向他们靠近,阿宁又跳了起来,“墨宜哥哥来了!咦……先生不是去采药了么?她怎么也在这?”
鱼倾歌这才放心下来,有内力的话,柴火就不成问题了,况且,她也饿了,“好了,阿宁,你等着他们……我去抓鱼。”
随手捡了一根树枝,当做鱼钗,抓鱼对鱼倾歌来说实在太简单了。
“墨宜哥哥!你快过来!”
墨宜已经平复了心态,唇边带着淡淡的笑,“倾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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