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又是个什么东西?”六爻指着马车上的两个人,毫不客气,语气里甚至带着愤怒,“陛下派来监视王府的人么?”
“……”景澜苦笑,王府里的一众都成了草木皆兵的惊弓之鸟了,“没有这事……六爻,小小年纪,你都成了阴谋论了,这些谁告诉你的?你自己乱想的也能当真?”
“还用得着谁来告诉我么?”六爻压跟不信景澜说的话,不觉意已经捏紧了双手,目光里带着重重敌意与防备,“冷雨把您叫出去,回来您就带了两尾巴!这还不是皇帝派来的?王爷,让我杀了他们吧!”
“……”
没等景澜回话,六爻又愤恨的说道,“我就知道自从那个老和尚胡侃了一堆屁诗后,王府就不会再有太平日子……那位究竟想怎样?”六爻的喘息开始加重,满肚子的愤恨无法宣泄,以至于他的嗓音都变了个音调,“大不了像之前一样,直接派兵围了王府罢!彻底和那位撕破脸算了,也好过这样钝刀子割肉。”
景澜拨高了语气,眸子一眯,一向温和的人,突然生出了凌厉的压迫感,“六爻!”
他们王爷很少发脾性,这一声,让六爻打了个激灵,连忙站直身子。
景澜难得的板住脸,目光里带了一些警告,“他是君主!是帝王!乃是身系华褚国运的人!你我皆为华褚子民,同是他的臣子……注意你说话的分寸,这不想第二次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言语!”
“……”全天下都知道他的君主之位得的不光彩,若非王爷相让,今日未必是此般局势!
六爻还想辩解,他的样子,明显十分不服气,但最终仍是压下了对景枫的不满与不屑,微微朝景澜鞠了个躬,“我去腾间空屋子给马车上的那两位位。”
景枫算什么东西!有他这样的帝君么?无论对臣子,还是对兄弟!景枫有什么资格在王爷面发横?
六爻只认景澜,皇帝之命,在他眼里屁都不算。
看着六爻的背影,景澜自己也很苦恼!
王府里的一众,好像不知不觉中便将他放到了景枫的对立面!似乎他和景枫之间,永远不可能调和一般……
随着朝堂里越来越紧张的气氛,整个王府,也跟着紧张兮兮的。
就连最知道他心意的人,也在偷偷集备兵马,准备随时起事!
可是!他不想啊!
早年间,景枫夺位的场景仍旧历历在目——四海哀嚎,白骨缠草,沙口石冻!那样惨烈的人间地狱,谁还有勇气再来一遍?
好不容易休养生息了一段日子,眼见着华褚国力蒸蒸日上,人民欣欣向荣。可,转眼间,又要分裂成几股敌对的势力了么?
皇权?四大家族?连他这过气的皇太子也得被迫参与么?
莫非终其一生,他都无法摆脱这皇太子的身份?
景澜略带烦闷的看着天下的弯月,朗月清空,可乌云仍旧不散。
幼年时,他是所有皇子中,唯一不愿意成为皇太子的!可是,景渊非得给他冠上东宫之名!
现在,他感觉自己和景枫的关系,也许可以变得更亲密一些,可是,身边所人都在往与景枫相背的方向拉扯着他!
他相信自己不会看错景枫的,可当每一位忠心于他的下属,都在劝说他应运而生……他得抵挡多少压力啊。
什么帝星起,真龙出!谁不知道这是四大家族的把戏?可是,为什么身后的人,都要推着他朝流言的方向走?
四大家族这一招,用了最小的代价,促成了最坏的局面!
这些流言,已经影响到了方方面面的势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