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确定宫门口不会再有任何人后,翼远轻叹了一口气,慢慢地将插在安访丝腹部的剑给抽了出来。
看着倒在地上的安访丝,翼远摇了摇头,苦笑了一声,从怀里掏出一条丝帕,一点一点地将剑身上的血给擦了干净,“先生……”
吐了两个字后,翼远再不言语,他能在落泽以白琴的身份呆上几个月而不被人发现,同样的也能化身为离珏的样子,在燕回所有的门生中,就数他最精通易容之术……
可是,翼远知道,这件事跟本瞒不了白琴太久,所以,只有趁着这一次让白琴失去冷静的机会,彻底让白琴绝了心,否则,日后将再不会有这样的时机。
“夫人,你也算死得其所了。”翼远亲手将安访丝从地上扶了起来,顺手理了理她颊边的发,“先生已经看过了,你跟本活不过三个月,即使活着,也全身疼痛难忍,即然这样……还不如为少主多做点事,我想,夫人九泉之下,也不会怪翼远吧!”
话虽这么说着,但翼远心里终究有些不安,他杀过的人不少,可是,至少到刚才为止,他手上还没有一个无辜妇人的生命。
“可笑!”明烟皱着眉头,用体内不多的内力,奋力地想要逼褪体内的药,“你最好祈祷我死在这里,否则,我非得让你们所有人全被蜘蛛给咬死,连骨头都不剩。”
“别……别说了,你还是省省力气。”水净吃力而断断续续的说了一句,而星儿早已彻底昏迷了过去。
守牢的一干侍卫干笑了几声,脸上的表情导演惊悚,他们埋伏了一万人,本以为想要抓住四个人根本不是什么难事,可是,最后竟然被蜘蛛咬死了上千人,现在听明烟这么这一说,个个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了摸脖子,总觉得那上面痒痒,像是有东西在爬来爬去一样,“他,他怎么还有力气骂人?”侍卫咽了咽口水,对身边的另一名同伴说道,“要不……再,再喂他一包药好了,我心里毛毛的。”
想了想,那人答道,“还是别了……少主说要活的,刚才的用量已经到了最多,我怕再吃一包就死了。”
明烟咬着牙齿,手心里的彩色八卦开始亮了起来,内力还是一点也提不上来,要是以前,凭着身体里的蛊虫,别说毒药了,就是迷药对他也没有作用,可是……段小青给他设的限制到现在还没有解除,虽然不至于被那药弄的一点力气也没有,但是,想要逃出去却也不大可能了。
明烟推了推夜琴,“你没事吧?”
轻轻摇了摇头,夜琴慢慢地睁开了一条眼缝,“还好,只是……那天翌太子既然早已识破我们的身份,却还是……”脸色发白的握起双手,夜琴接着说道,“我怕珏会出事!”
夜琴知道,那人虽素来警惕,但是,一对着在意的人,便一点也不会去防备……而白琴,早在他还没有去天翌之时,他便告知了他,他在意那人。
夜琴越想越心惊……跟离珏分别之时,他总有一种特别的感觉,想起来,那样的感觉他好几年前也有过,那之后……他的娘亲帝姬莲儿便被一场大火活活烧死在冷宫中。
摇了摇头,夜琴不停的告诉自己那只是他多想了……那个人不会有事,他还说几天后要来陪他一起渡过二十岁的生辰,一起迎接他的新生,离开前,他还像自己夸耀说他给他准备了异想不到的生日礼物。
事实上,明烟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和夜琴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没有说心中的异样。
还好他离开之前有跟杨析说过……希望杨析能发现他们的行踪,还有,外面究竟发了什么事?
埋伏他们的人有一万,但是,他和夜琴也不算孤身离开,在卞川还有三千精兵等着他们,从天翌出发的前一天,他已经发出了信息,如果一日之后,还没见着人……庞亦再蠢也会发现些端倪,必定会让人回去送信,再带那三千精兵到天翌来寻人。
这里虽有一万人守着,但是,他们那三千精兵个个都是以一敌三的好手,只要撑上五天,青羽的救兵必定到达!
然而……五天!
这毕竟太过漫长,不知道中途会不会又出事。
更何况,这里大约还没有离开天翌境内,若是白琴调兵的话,这里的人数,随时都可能增加!
想来想去,竟没找不出一点对策。
明烟不死心的又挣扎了一下,绳索却还是半点也没有松动。
“喂……”水净唤了明烟一声,吃力的用下巴扬了扬,示意明烟去看门锁。
这一看之下,明烟吃一惊,只见那门锁之上一排七彩蜘蛛朝着他的方向爬了回来。
不由的打量起这个死牢,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他的蜘蛛竟然没法跑出去,这……这不可能啊!
牢房里特别昏暗,几乎一丝光线也不见,若不是有烛火照着,恐怕……跟本就分不出白昼。
明烟凝神仔细地听了听,竟听出了有水流的声音。
一丝异样悄悄地爬了上来,这里似乎曾经……
没等明烟想出个所以然,从水净那里突然传来一声尖叫,这一声,竟是用足了力气的。
“完了,这是几时了?”烛火打在水净的脸上,竟惨白的如同鬼魅一般。
“……”明烟被水净吓了一跳,但也没力气再去吼他,白了水净一眼,明烟轻声答道,“估计已经过了一日!”
一听这么说,水净眼里扑朔扑朔的掉下一连串眼泪!
“怎么了?”
“池宫宸,交待过……”
没等水净说下去,明烟也急了起来,夜琴的病,虽然从没有人提过,但是,多多少少明烟还是知道了一些,隐约记得二十年什么的。
前些日子,皇宫里更是轰动,池宫宸五个月前便开始在御药房里准备……
也是为了顺利在夜琴二十岁之前达到青羽,所以离珏才一脸不舍的催促他们快些从天翌离开。
檀冽和池宫宸在御药房里准备的那些事,看着就让人紧张,无由的给人一种压迫感……更何况,五天前,连梁倾容也突然跑了回去,要知道,她这半年来可都没有在青羽皇宫里露过面,为了那什么二十年的事,这几个医术巅峰的人都如此紧张。
联系前后一想,明烟不由的后怕了起来,他那主子有多宝贝夜琴,别人不知道,他还不清楚么,要是这回夜琴出了个三长两短,他还能不拔剑自刎么?
现在算起来,离那最后的期限,不过只有最后五个时辰么?
“夜琴……夜琴!”突然间,那药似乎对水净的压制似乎不那么强了,水净看着夜琴,竟然撑起了身子,不停地问道,“你没事吧,没事吧!”
见水净这般模样,明烟也紧张了起来,“水净,这……”
水净的白衣上早就沾了不少的灰,现在看起来,狼狈至极,脸上又沾了眼泪,整张脸看起来更是脏的不得了,“你不知道,池宫宸说过,夜必须回去的,否则,否则,否则……”一连三个否则,白净急的都快岔气了,“会死的!”
最后三个字让明烟后背一凉,瞳孔瞬时放大,忙去瞧夜琴!
“我没事!”尽管这样,夜琴还是艰难的扯唇笑了笑。
他以为……自己可以多陪他几年,可是……
莫非,这都是命?
突然之间,夜琴那么的不舍……
分开前,他应该再多看看他的。
五个时辰,就是快马加鞭,恐怕……也回不去了吧。
明烟白着脸,吃力地站了起来,奋力地朝着牢门口撞去。
一下又一下,可惜,到处都纹丝不动。
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水净都哭岔过去了,害得夜琴还要分神去照顾。
牢外的侍卫,见到他们这个样子,又不放心的往铁栓上加了两个重锁。
看到烨儿的时候,他正枕在雪上睡觉,半年的时间,这白茫茫的雪崖上已经植了不少红梅,雪山上的气候一直没有多大的变化,这雪梅竟也能长年四季花开不败。
不时的些风夹杂着碎雪的风吹过,那红梅落下无数花瓣和着白色的细,一时之间又是红又是白,倒别有一番风情。
身边被绯颜叫过去照顾烨儿的丫环们,见到我便意图将烨儿叫醒,我一急,连将手指放到了唇边,示意她们别说话。
悄无声息地走到烨儿身边,我抬手将他衣服上的红梅花瓣给拿下几片,放到鼻尖嗅了嗅。
慢慢地坐在雪里,我轻轻地将烨儿的头给扶起,想让他枕着我的腿,刚碰了他的头发,烨儿便突然惊醒了过来,整个人牢牢的抱住了肚子,眸子里闪过一丝的危险的精芒……
见到我后,他微微错愕了一下,片刻后又扬唇笑起,勾住我的脖子,热情的吻上的我的唇瓣。
身边的丫环们倒也知趣,个个低着头,一连退到了山洞里。
回吻着烨儿,我心情激动,心里被胀的甜腻腻的。
“哥!你怎么来了!”一吻过后,烨儿挺着肚子,还是将头枕到我的腿上,“我好想你!”
瞧着他那动人明媚的笑容,我心头一动,俯身又在他额上亲了一下,“烨儿,我来接你回家。”
说着,我伸手在他肚子上揉了揉,烨儿也笑着覆上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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