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长了,他倒是露出了几分不满与烦燥,若非碍着离烨,以及刚才是自已非要跟来的,恐怕,他早就开口催促了。
一楼之中,不过同平常客栈一般,并无任何不同,只是这里头吃饭住店的人,十个人中总有三四个让人感觉有些怪异。
上了二楼,刚踏进其间,只觉得金碧辉煌,比起皇宫还要富丽几分
足下地板,全是用玉石铺成的,内里面镶着金合欢,每一朵皆有五瓣hua瓣,奢靡至极。
门帘也好,纱窗也罢,或是浅清或是淡青,整个屋子之中,无论什么,皆是青色
还有那屋里焚着的香,离烨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用力的想了想,却反而是半分也想不起来
抛开青色的帘子,直接往床里睡去,没一会,便见帘外丢出一件又一件的衣衫,那红袍之下的亵衣也都被丢了出来。
“幽影,你们都走吧。”隔着帘子淡淡地吩咐到“我乏了,得睡会。”
幽影褪去,绯颜睡了,一点没有招呼客人的自觉。
只留离烨和重华相对无语
这都什么事啊?
“妈的,你耍小爷啊?”重华说着便想去抛那帘子。
绯颜安静地没有说一句话,隔着青纱,只见他将冰丝背褥拉起来盖在身上,背对着两人沉沉睡去。
帘子还没有抛开,一粒石子便将重华的手给弹开了。
“绯儿可会不高兴的。”精干简练的声音从屏风之后,内屋之中传了过来“他那身肉可贵着呢,便连我也见不得几回。”
刚才不觉得疼,过了一会儿,那只被石子打到的手在那里抖了起来。
将头上的黑色斗笠扶正,重华很识相地退了回来。
“您找我?”离烨开口,水晶一般的笑立刻抓住了女人的所有视线。
从屏风之中走了出来,看着那女人,一双眼睛很大,不是特别漂亮,但却最有神韵。
女人看起来年轻至极,但是只消看一眼,每一个人都能知道,她的〖真〗实年龄绝不如脸上这般,那是一种经过岁月的洗礼后才能多出的韵味。
看着她走路的风姿
简洁遒劲,狭骨风气!
这八个字立刻崩进了离烨和重华的脑海里。
“离烨?”带了几分小心地口气,女人试探地问了句。
“我是。”笑饮一口酒“阁下这几日的跟踪究竟有何事要与在下说来。”
对答之间,无不是儒雅之气,当真对得起那贤王二字!
女人张着口,似是要说些什么
然而,半晌过后,却没一个字从她的口里说出。
就那么安静着,也没有人催促。
“我以为你死了。”说话间,女人的嗓子有哑,语调也是哽咽地,只是笑上的笑意却越发深了。
“没事。”安心一般重重松了一口气“我只是想看看你而已。”
离烨皱眉,打量着眼前的女人。
“你与母妃年轻时很像。”
听着这句话,女人只感觉说不出来地别扭,皱着眉头问道“她老了吗?”
“也不算老,只是,看起来没有你年轻而已。”离烨说到此处,脸上异是露出了几分心疼“后宫那种地方的确是苦了母妃。”
淡淡地哀叹从女人口中溢出。
女人朝前大大迈了几步,竟一伸手,将离烨完全抱住了“烨儿,让奶奶抱抱。”
离烨握酒壶的手颤了一颤,水晶一般的容颜上不知是个什么表情。
重华站在一边,听到此处,发疯一般地捶着桌子大笑!
“独孤红雪”喃喃地说着这四个字,离烨低沉的声音让独孤红雪觉了几分不安,更紧地搂着离烨,一手牢牢地按在离烨的发上“烨儿,奶奶有苦衷。”
“奶奶,奶奶,奶奶。”回抱住独孤红雪,离烨一连唤了三声奶奶。
“唉,唉,唉!”不安的脸色消尽,慢慢挂起了笑意,泪水在这一刻落了下来。
若远看过,分明就是一对情侣,可这两人的关系却是祖孙。
越发〖真〗实,便越发诡异,重华在一边笑的几欲岔气。
放开离烨,独孤红雪不满的看向重华“小娃子,你可给我闭嘴,否则老婆子我可不客气。”
这般老辣的话,从那张稚嫩的脸上说出来,犹叫人生出几分寒意来。
重华自知不是独孤红雪的对手,又吃不了硬,冒着眼睛失明的危险,便要将头上的斗笠摘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