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上自己的脸,是啊……
她唯一还有的,不过是这张绝丽的脸蛋,若是连美貌都不再了,那么,她将真的一无所有!然而,便连这张脸也不是最为出众的,红鸾阁里,她已经从头牌的位置上落了下来,更不要说红鸾阁之外,与那个让大夏帝王多年不曾立后,让后、宫女子如同虚设的女子相比了。
老鸨亲自将久容送进了房间,看着她躺下,这才出门,到了门口,老鸨突然叹了一口气,略显苍老的脸上,在那一瞬间没有了平常的市侩,仿佛一个经历了一切的智者,“浅安啊,有些东西那是奢求……奢求得太真,自己便没有出路了。”
“谢谢妈妈。”浅安捧过老鸨新送来的绸缎,将身上这身亲自养蚕所织的白衣脱了下来,凝望着白衣上的桃花绣纹,浅安终是将这衣服压到了箱底。
老鸨摇着头离开,她开的红鸾阁,里面的姑娘从来都是自己愿意的,凡是愿意入红鸾阁的,只要有张老鸨看得过去的脸,那么,无论她是什么样的身份,入红鸾阁有什么样的目的,老鸨从来不会过问,她这红鸾阁里也不存在赎身一说,只要姑娘想要离开,随时都可以走人,就算姑娘已经过了最美好的年华,只要她还能赚钱,那么,老鸨便不会将姑娘赶走。
这一方红鸾阁中没入了多少不平凡的女子,就算没有调查过,可是……这却并不表示,这个年过四旬的女人,什么都不知道。
老鸨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忙和了那么久,她也该睡了,晚上还要笑脸仰人,这可不是一门简单的活儿。
小厮还抱着那几匹绸缎,老鸨示意他放下,又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放到小厮的手中,“多谢!”
扯了扯一身参绿色的锦衣,一双眸子透彻的如同一面温玉,这个小厮不是别人,居然是几日前被人生生绑来的欧阳逸仙,他居然还没有离开!
打量着欧阳逸仙的脸,这个男子眼中那种惊人夺魄的透彻将那人衬得如谪仙一般,老鸨媚笑着在欧阳逸仙身上转了几圈,“不错,不错……红鸾阁中也不是不养娈童,你可愿意?”顿了顿,老鸨又接着道,“你不是一直叫穷么?你可知道成为娈童后,一夜可以赚多少雪花白银?这世上啊……什么都是假的,唯有手中的真金白银篡在手里才是实在的。”
娈童二字让欧阳逸仙失笑,片刻后,欧阳逸仙弯腰,对着老鸨一鞠躬,“区区在下……对于娈童之事,学不来的!”说着,欧阳逸仙掂量着手上少的可怜的铜板道,“如此铜板,已足够在下裹腹……何苦再去辛苦自己?”
“辛苦?哪情做苦力比睡觉安逸?”老鸨失笑,“也罢,红鸾阁的姑娘、少年皆为自愿,我也不会勉强于你,不过,若是你改变主意,随时来找我,妈妈啊……连你的艺名都想好了。”
“一定一定,有劳挂念,在下感激不尽!”欧阳逸仙连连鞠躬,老鸨眼力毒辣,一眼便瞥到欧阳逸仙纤长的指尖处有几个茧子,那是长年握笔才能形成的,思虑一转,也不知老鸨想到了什么。
“那么……既是我红鸾阁的小厮,那么,在天黑之前,一定得把姑娘们的胭脂准备齐了,还有把姑娘们的花册拟好。”老鸨淡淡地吩咐着,再不去看那一口一个在下的参绿色锦衣的书生。
盯着手心中的铜板,欧阳逸仙眼睛一闪,透彻的眸子之中带着几分笑意,“久容姑娘即是出现了,为何不愿与在下多谈谈呢?在下上次犯顽疾之时,听说还是姑娘所救。”
久容被叫到名字,脸上是说不出的惊讶,她隔的那么远,却不想,这个文弱的书生,居然可以从背后听见响动。
“欧阳先生!”久容唤了一声,浅声道,“实非有意叨扰先生,只是……久容想请先生今日不要去打扫那个屋子!”
指着夏樱和百里凤烨呆着的那个阁间,久容继续道,“里面……有人在休息。”
说罢,久容不再多看欧阳逸仙一眼,快步离去。
这个书生……有着天下第一的画技,然而,这些日子中,久容却从末见他提过一次画笔?
难道……天下第一的画师,也离弃了画笔么?
“有人?”欧阳逸仙自语,“红鸾阁中连白天也开始经商了吗?”
苦笑着,欧阳逸仙将手上的铜板放到了衣袖之中,“唉……区区铜板,在下何日才能凑得返回家乡的路费?”(欢迎您来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
ps:祝大家元旦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