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珍,这也情有可原,只是看猴三这一身寒酸样,九叔公有点不放心。不放心不等于不相信,九叔公并没有打击猴三,他说:“你把家珍接过去,住哪里啊?你家那房子,屋顶都可以钻出人了。”
在回木洼村的路上,猴三就想过这个问题了,他说:“我明天去把房子给拆下两间,只留一间,把拆下的瓦片移过去。把拆下那两间的房梁木卖了,置办一点东西,然后在接家珍过去,不然家珍在这里对你的负担也大。”
也确实,之前家珍和九叔公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是各过各的。现在家珍算是跟了九叔公,九叔公本来就没有收入,米都是靠租出去的田换来,和政府每年的那么一点救济粮过日子,现在突然多出了一张嘴,负担确实重。家珍和有财离婚时虽然分了不少钱,可是她现在疯了,谁知道她有没有钱或是把钱放哪里啊。九叔公说:“这样吧,家珍依旧在我这里住,你呢就不要去翻修你那破屋了,也住在我这里,方便照顾家珍,和我也有个伴。”九叔公心里也是舍不得家珍走,以前一个人清净惯了倒没什么,后来陆续来了家珍、阿健、海娇和乐乐,家里热热闹闹的十分快乐。阿健一家人走的时候,九叔公还不习惯了好几天。如果猴三在把家珍接走,那更加不习惯了,家珍虽然疯了,可即使是疯子,九叔公也把她当成了亲人,当成了自己的女儿。
猴三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感动,突然放下碗,扑通一声跪下来,对着九叔公磕了三个响头。哭道:“多谢叔公收留之恩,您若不嫌弃,我就当您的儿子,以后给您老送终吧。”
家珍看到了这场景,嘻嘻的笑了起来,说道:“拜堂咯拜堂咯,有喜糖吃咯。”
九叔公顾不得理会家珍,赶紧放下碗筷,扶起猴三,说道:“当儿子就不必了,我也老了,确实没有能力照顾家珍,你把家珍照顾好,等到我快咽气时,给我倒杯水,我也就满足了。”
猴三看起来确实是激动了,这些日子在外面流浪,生活过得不是个滋味,以前在家时,虽然也会经常没米下锅,但毕竟还有个栖身之处。现在九叔公不嫌弃他,还收留了他,他不能不感动啊。被九叔公扶起来了还嘤嘤的哭着。猴三是个男人,算起来已经有二三十年都没有哭过了。现在一哭就收不住,直到门口进来了一个浑身充满香气的女人,这才勉强停了下来。
来人不是别人,是家珍的弟媳龚茜茜,龚茜茜每天晚上的这个时候都要来看看一下家珍,来监督她洗澡什么的。家珍自己会洗澡,只是没有人监督的话,不穿衣服流出来了。这种事情九叔公不好处理,龚茜茜作为一个亲人,当然就义不容辞了。龚茜茜觉得有些奇怪,九叔公家怎么多了一个精瘦的男人,而且还哭哭啼啼的。
九叔公看出了龚茜茜的疑惑,在龚茜茜坐定后,指着猴三对她说:“他就是阿三,还算是个有种的男人,现在回村了,说要照顾家珍,你看看可不可以?”
虽然家富已经死了,但是龚茜茜还是家珍的亲人,九叔公还得征求一下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