危险?
桑红三口两口把东西添入到自己的嘴巴,再也坐不住了,她现在必须下去观察一下情况,以确定自己能安然地逃离这里。
当然她明白短时间之内,梅晓楠这张机票还是安全的,关键是她能不能冒充梅晓楠使用呢?
桑红拐到了一处洗手间,找了一个空着的格子,坐到坐便器盖子上,把门锁好。
她开始照着梅晓楠的身份证上边的照片来修饰自己的面部五官。
庆幸的是,她曾经痛恨无比的和梅晓楠很相像的事实,此刻显然让她的化妆难度降低了很多。
梅晓楠的身份证上的照片显得很年轻,她只是稍微把自己的双眼皮眼角处粘了胶带,让它们显得更加古雅细长些,她的鼻梁也增高了一点点,眼角处略微增加了一道几不可查的细微皱纹,眉梢上挑,画得显然不是她惯常的风格。
桑红满意地看着自己三下两下,就变成了很像梅晓楠的模样,这样瞒过丝毫都不熟悉的登机安检处的工作人员,应该没有问题。
她整理好一切,然后又坐了一会儿,看看时间到了登机检票的时候,她才走了出去,快速地跟着队伍走向了检票处。
她以前和宋书煜一起回到A市的时候,曾经乘坐过客机,不过那时候他们走的是贵宾通道,此刻,她看看排在前边的十多人的队伍,觉得心里有些小紧张,她不安的偷偷借着一侧玻璃的反射,观察着大厅的入口,打算一有异动,她就会想办法抽身。
偷偷地观察着其他顾客都是怎么拿出东西的,各种证件摆放的次序,桑红默默地把自己手里拿着的各种证件,都进行了细微的调整,她不希望是检查的人员那里出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终于轮到桑红了,她把手中的东西恭恭敬敬地放到了工作人员面前,空姐拿着她的证件公事公办地一个一个看。
桑红努力地镇定着微笑,不让自己有丝毫的异常。
那工作人员审视了她片刻,对她微笑着,双手把她的证件递还给她,抬手示意下一个。
桑红接过东西,努力地控制着她有些发抖的手臂,连忙把东西一股脑地都放进了身上的包包里。
她的动作可能有点大,引来几缕探究的目光,桑红头也不抬,跟着前边的人员往飞机登机入口走去。
她站在高高的台阶上,回望着这一方被暮色笼罩的土地,心里的凄苦和孤独席卷而来,从今往后,她将要一个人飘零在异国的土地上,开始艰难的新生路程——我太需要安静了,让我走吧!
桑红祈祷着,留恋地最后看了一眼这片热土,转身走入了机舱。
天行有常,不为尧存,不为桀亡!
冬日的太阳依然照常升起,桑红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无论她消失的场面有多么惨烈,终究不过给世人留下了极其短暂的茶余饭后的喟叹和谈资。
谁说过的?人活一辈子的价值,不过是偶尔说道说道别人,或者是偶尔被被人说道说道,如此而已。
这个世界少了谁都可以,地球照样转动,太阳照样升起,四季更迭的脚步丝毫都不会停滞。
昨夜沂江大桥的事故虽然轰动一时,真正伤心的还是宋书煜和桑红的家人。
恋人的悲伤随着时光终会逝去,不久可能就会有新的女人出现是宋书煜的生活里,可是,对于血脉相牵的亲人来说,这样的死亡却是时光也无法填平的伤痕。
林玄玉那硬朗的身体破天荒地第一次躺倒在病床上。
这个将近耄耋之年的老人,显然无法接受这个消息,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凄怆他经历过好几次的,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他连孙子辈的都要送走!
是不是他活得太久了,久得老天都厌烦着给他添堵?
可悲的是他不仅要忍住这份悲痛,还要想办法瞒住心脏脆弱的女儿林青燃,更让他老泪纵横的是那些打算从国外赶回来参加婚礼的儿孙后辈,婚礼变丧礼不说,连桑好的遗容都无法看到——她竟然尸骨无存啊!
他躺在病床上不食不饮,闭着眼睛眼眶一直都没有干过。
在乎虚名做什么?如果能够把用到叶家的心思用来照顾着桑红,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吗?
他本来以为宋书煜会把桑红照顾得很好,现在看来,孙女未嫁之前,照顾她的必须是骨血至亲才是,是他和宋大有老一辈的希望亲上加亲的心愿,丝毫没有为这对年轻人设置什么障碍,这样的接过就是,太容易得到的,就不知道珍惜了。
宋大有第二天清晨听说这样的噩耗,他坐着车直奔宋擎石家,拿着拐杖把儿子儿媳正在吃着早餐的桌子掀起个底朝天。
吓得宋擎石夫妇都不知道作何反应了,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老爷子这样的怒发冲冠。
宋大有拿着拐杖指着宋擎石的鼻子尖,嘴唇抖了很久,才说出一句话:“去林家赔礼,赶紧给我查出来桑红出事背后的猫腻,告诉你那个争气的儿子,做事情给人留点余地,别让报应出现在不相干的人身上!”
宋擎石大气都不敢出一个,冒着被打的危险,扶着宋大有往沙发上坐:“爸,你有话慢慢说。”
“就是——您年纪大了,什么事情也犯不着气坏了您的身子。”
张云萍一大早就被来了这样一出惊吓,回过神来也觉得十分的不舒服,都是做爷爷***人了,怎么一不小心还会被老爷子这样砸碗摔桌地骂。
“滚开,一家子有能耐的连个小丫头都保不住,看到你们就添堵。”宋大有一拐杖拨开宋擎石,转身就往餐厅外边走。
身边的司机连忙迎过去扶着他,坐到了车上。
“老太爷,咱们现在是要去哪?”司机小心地问,扭头看看惶惑担忧地追到餐厅外边的宋擎石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