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依我看,就该把唐廉处死,以儆效尤!”
“你别太过分了,韩铭愈,真往死里整啊!”韩铭念忍不住气愤地抱怨了一句。蒙时没开口,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太老爷的反应,在心里暗暗思量着什么。
“你说呢,蒙时?”太老爷朝蒙时问道,“他是你亲哥哥,我得问你一句,你觉着该怎样处置才算妥当?”时什展里开。
“外公是在试探我吗?”蒙时面带浅浅的笑意问道。
太老爷合了合眼帘,垂下头去喝了口茶,然后问蒙时:“为什么这样说?你觉着我是在试探你吗?”“听起来就是,您心里是不是在思量,这事我有没有参与其中。要是您有所怀疑的话,现下就到我宅子里去仔细搜罗一遍,我没有任何异议。”
“你多心了,蒙时,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希望你能在我为难之时给我一点点意见。毕竟唐廉也是我的亲外孙,要我看着他死,我真有点狠不下心。”太老爷说这话时,语气软和了许多,仿佛是在刻意掩饰刚才那句话的失误。他没想到蒙时一句话就说穿了他的心事——他刚才的确想试探蒙时。
“外公若非要问我的话,我想都不用想就能回答您,放了唐廉,不追究他之前做过的事,仍旧用他,您会答应吗?”19o3p。
“那不可能!”韩铭愈断然否决道,“再继续任用一个叛徒,一个对韩府居心不良的人,绝对不行!”
“那我说啥呢?”蒙时摊开手无奈地说道,“你们都已经有了决意,还问我干啥呢?他是我同母异父的亲哥哥,我不帮他,帮谁呢?难道非要我大义灭亲,说几句哄外公您开心的话?我倒真说不出来!我会帮他,这一点毫无疑问,想都不用想!”
“蒙时……”唐廉轻声说道,“谢谢你肯帮我,但这事还是自己来应对吧!你还有家小要照顾,我倒是孑然一生,两袖清风,死了也不拖累谁。”
蒙时看着他说:“你是两袖清风吗?死了也不拖累谁?你死了,我往后清明鬼节端午年下还得多花二两银子替你扫墓呢!之前装死的份子钱你也没给我,不算清了帐——我能让你死吗?”
唐廉一时语塞,看着蒙时,怔怔地说不出一句话来。韩铭念早傻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了蒙时这话,像是有了点底气似的,声音微微颤抖地说:“是啊,唐廉哥哥,那帐……你那装死哄哥上坟的帐还没算呢……没这么做兄弟的是不是?都说做兄弟的有今生没来世,你要往下辈子推,那那那……那就不仗义了吧?”
韩铭愈一脸嘲讽地冷笑道:“真是叫人感动呢!这么仗义,那不如你们俩陪着他一块儿死,怎么样?”蒙时转过脸来,对韩铭愈轻蔑一笑道:“是不是这会儿子心里特别不是滋味儿?我和韩铭念愿意陪他去死,可有谁心甘情愿地陪你去死呢?”
“你……我用得着别人陪我去死吗?唐廉背叛爷爷,你们又脑子不清醒地要帮着他,指不定也是他的同伙呢!你们想一块儿死的话,爷爷会成全你们的。”
“外公,”蒙时看着太老爷问道,“您会成全我们吗?横竖我的话已经搁在这儿了,您看着办吧?您如何处置唐廉,我都不会多说一句,可我一定会帮他,这话是绝对的!”
太老爷似乎有点坐不住了,他抖了抖衣袖,起身在石桌旁边来回地踱了几步。韩铭愈有些不耐烦了,忙上前说道:“爷爷,您还在犹豫什么呢?您难道真打算放过唐廉吗?他说是为了父母报仇,可实际上呢,指不定就是严亲王或者苏州宁家派来的歼细!您饶过他一回,他便愈发得意。若传出去了,您还有何威望来治理西南这片天下?要是我爹在的话,也一定会认为该处死唐廉!请您别再犹豫了,下令吧!”
太老爷没回话,依旧来回踱着步,仿佛还在犹豫不决。韩铭念用胳膊轻轻地撞了蒙时一下,小声道:“哥,这回是玩真的吧?”“都说了要陪着一起去死了,有啥遗言先留给千合吧。”蒙时悄悄回话道“我还没见着我儿子呢,哥,你不也有儿子吗?”
蒙时笑了笑,微微偏头,咬着嘴唇说:“可不是吗?为了我儿子,你那还没见着的儿子,以及唐廉往后可能会有的儿子,我们得一条心,叫爷爷明白杀了一个等于灭了一族。”
“不懂。”
“回去看书!”
“哪一本?”
“我说你们三个,”韩铭愈发现他们在小声嘀咕道,“真是不怕死吗?当着爷爷的面儿,还说起小话来了。”
“您别误会,韩大少爷,”韩铭念阴阳怪气地回话道,“我们是在商量给妻小的遗言怎么写呢!唐廉哥哥倒省事了,我和蒙时可不得费点心事想一番好话哄着吗?得留信儿告诉他们,我们死了可别念着十八年后长大报仇什么的,也千万别找你韩铭愈报仇,费事又费力,横竖有人会收拾你的。”
“闭嘴吧,铭念!”太老爷转过身来打断了韩铭念的话,抬头看了看蒙时说道,“我想听听你怎么说。”
韩铭愈的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似乎就意味着唐廉的事或许有回旋的余地。他想插话,却又不敢,只好先听着。
蒙时说道:“很简单,古语有云,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唐廉对您,不过是一时的愤恨罢了,我能放下,他也能。”“你凭什么这么说?”韩铭愈问道。
“凭我信他,就这一点而已。我信他,外公若信我,那也会信他。说到底,他身上也流着韩家的血,有着我娘的聪慧。外公,您细细想想,他是不是很能干?可以布下这样细致的局,直到今天才叫您发现,算不算人才?比起某些头脑简单,想法肤浅的人来说,谁更适合帮您打江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