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的背劝道:“别伤心了,那不掉也掉了,伤心无用的。”
“我只当是一场意外,只当是那庙里不干净所致,谁晓得……”“让筝儿扶着你回去歇气吧,这儿交给我来处置。”
“不,我要听听,看她到底还做了啥伤天害理的事!”陈银儿一腔悲愤地说道。
赵远明朝白灵喝道:“你继续说!滑胎之后,这贱妇又做了什么恶事。”
白灵继续说道:“少夫人原本以为那蜘蛛的毒够让姨娘母子两个都没命,谁知道单是滑了胎,姨娘却好好的。偏这个时候您又出门去办差了,她觉着是个好机会,要想个好法子除了姨娘才是。”
赵远明问道:“这贱妇跟那道士是怎么认识的?”
“那道士跟少夫人原先就认识的,好像是家乡人。他们在城里遇着了,少夫人便借口给姨娘滑了胎的儿子祈福,寻了那道士来。后来又说要修什么小香室,一来二往,两人就……”
“胡说!”燕氏趴在地上咬牙切齿地对白灵说,“你污蔑我!你不得好死的!”。
“金丹之事呢?”赵远明不理会燕氏,继续问道。
“金丹的事奴婢不清楚到底是谁的主意,单是知道那金丹是那道士备下交给姨娘的。少夫人原打算哄着姨娘服食金丹,再悄悄地将有毒的那颗加在里面,让姨娘吃了中毒而死。就算少爷追究起来,也只会说是姨娘自己错食金丹造成的,与少夫人没有干系。”
“姨娘若是中毒,那道士不会被怀疑吗?”“少夫人早打算好了,要姨娘真服食金丹中毒了,就拿银钱打发了那道士去别的地方躲躲,要不就推说那金丹并非道士所给,是姨娘自己另外寻道士给的。若真到了那步,少爷您其实也分不清少夫人说的是不是实话,恐怕也就信了。”
“哼!气死了!”赵远明指着燕氏喝道,“我真想现成就将你打死算了!没想到我与你相处了这么四五年,竟不知你是这等蛇蝎心肠之人!燕冲拿的那颗金丹只怕就是你打算给银儿吃的吧?那孩子是顽皮,什么东西都想碰一碰。要知道那金丹有毒,他断不会拿去跟同窗分享,都是你这贱妇害得他要东躲西臧,还要送了他去元府抵命!简直太恶毒了!”
“我恶毒?”燕氏抽泣道,“你怎么不说你薄情寡义呢?我陪你寒窗苦读,到了该享福的时候,你就给我带个践人回来,凭什么?我怎么能咽下这口气儿?她处处装仁慈,显得我不如她,可她只是个人尽可夫的姐儿而已!”
“闭嘴!银儿心地善良,胜你千百倍!你这毒妇自己心存嫉妒,还怪得上别人?男人三妻四妾,再平常不过了,是你自己想不明白!”
燕氏酸楚地笑了笑说道:“是我自己想不明白吗?为什么人家录事大人蒙时就不纳妾呢?为什么?为什么香草就能独占一个丈夫,而我却要和一个姐儿共享一个丈夫?”
“简直疯话连篇!取纸笔来!”草失起晕家。
赵远明很快写下了一张休书,吩咐筝儿丢在了燕氏的面前。燕氏哭道:“相公,你当真要如此狠心?我还有儿子,我要见我儿子!”赵远明道:“儿子往后由银儿来照料,你放心,没有你这恶毒的母亲,他会过得比从前好!现下我送了你一纸休书,休你燕氏出门!另外,我再送你一份状子,将你和那道士押解到衙门里,由衙门处置!”
“赵远明!”燕氏失声哭道,“你太狠心!竟不念结发之情!你……”
“我不念结发之情的话,早叫人将你现成打死了在这儿!”赵远明起身指着燕氏怒喝道,“念在你给我赵家生养过了一个儿子的份上,才饶了你一命送去衙门,你该知足了!来人,将这贱妇拖下去,明早连同那淫恶道士送去衙门!”
燕氏此时已经无力吼叫挣扎了,只是呜呜地哭着,被几个下人抬了下去。赵远明看了白灵一眼道:“明天到了衙门里,该怎么说你自己清楚吧?”
“奴婢知道!奴婢一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
“来人,带了她下去关着,明天一块儿送衙门去。”
赵远明吩咐完后,坐下来对陈银儿笑道:“你该放心了?往后这赵府就由你来管了,不必担心那贱妇还会来害你。”陈银儿叹了一口气道:“谁能想到她竟然这么狠毒呢?想想我那没出世的娃儿,心里真是难受呢!”
“等你身子养好了之后,我们再多生养几个都行。”“对了,你怎么忽然回来了?原本你不是该过几天回来的吗?”
“我先是接了你的信,跟着又收了蒙时的信,知道家里发生了这些糟心的事,我就早早办完差,提前回来了。幸好赶得及,要不然我赵家给那贱妇全数卖了都还不知道呢!”赵远明转头吩咐道,“筝儿,把东西都捡起来吧。”
筝儿和另外几个丫头动手捡起东西来。她一边捡一边说道:“这少夫人真贪心呢!简直是要把赵府搬空了!咦?这是什么呀?”赵远明看了一眼笑道:“这是埙。”
陈银儿从筝儿手里接过那只浅灰色的埙,笑问道:“原不晓得相公你还会吹埙呢!不过这上面咋有个媛字?莫非是哪位姑娘的?”
“告诉你也无妨,都是年少轻狂时的笑话罢了。这埙是悦媛的。那时候在郑先生家里念书的唯有她一个姑娘,自然是众星拱月了。悦媛喜欢吹埙,常跟我和蒙时,唐廉一块儿合奏,给韩铭念笑话是附庸风雅,为博美人一笑而装风流才子。”
“可为啥她的埙在你这儿?莫非是你苦苦求来的?”
赵远明笑着摇摇头道:“没有,我那时是最害羞的,即便心里喜欢也不会说出来。那时候,悦媛就像一朵清晨初绽的水仙花,仅可远观而已。一同念书的人里面偷偷喜欢悦媛的不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