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提前挖通了,您看要不要提前行动?”
“等天黑了再说,此时行动,怕到了外面不好找掩护。你派人走过地道一回吗?”
“已经派人去了,很妥当。”
“等一入夜,立刻带着人质先行,我带着几个兄弟殿后。”
“少爷,这不妥当吧?还是让我……”
“不必了,我自有分寸。你要保人质安全到达地道的那一边,这才是最紧要的。”
“是,少爷!”
半个时辰后,天已经全黑了。唐展先带上了人质和一部分弟兄进入了地道。那当家的看了一眼天空,估摸着孔明灯很快就会升空,便来到陆判司小妾的院子里,吩咐看守的几个乞丐道:“他们已经先行了,我们稍后就撤走,各自拿上家伙防身!”
随后,他来到偏厅门前,从窗户缝里看见一屋子的女人都在哭泣,唯独香草托着个下巴,望着墙上的画发神。他笑了笑,心想到底蒙时这一年来是怎么待你的,竟把你养得这么乐观,这么不容易哭了?想当初你可是一沾伤心事就会哭的,哭起来的时候像只小白兔一样,眼睛红红的,却很可爱……
“当家的,我们已经备妥当了,要走了吗?这厅里的人怎么办?”“放在这儿,会有人来救她们的,我们先走吧!”那当家的不舍地看了香草一眼,然后转身离开了。
可就在这时,几个黑影忽然跳进了院墙里,另外几个则从院门那儿撞门冲了进来!那当家的心里微微一惊,知道是外面官府的人攻进来了,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照他盘算,理应在孔明灯升起来的时候才是!
“从侧门走!”那当家的低声喝了一句,领着剩余的兄弟往旁边侧门退去。借着黄昏的灯笼光,他看见其中一个穿黑衣的人竟然是蒙时!蒙时无意中一瞥,也发现了他,两人四目相对,都从彼此的眼神中找到了过往的熟悉感。只是这一瞥太短暂了,他很快从侧门那儿消失了。
蒙时没有着急追上去,他只想尽快找到香草和那些人质。当他听见厅里有人在哭时,便一脚踹开了门,果真看见一屋子的妇人丫头!他的目光迅速搜罗了一遍,很快看见了香草。
香草最初被那一声踢门声吓得不轻,回头一看竟然是个穿着夜行衣的男人,不过这男人长得跟自己的相公有几分相似……片刻之后,她忽然反应过来,高兴地喊了一声:“相公!”然后扑上去给蒙时来了一个结结实实的熊抱,差点把蒙时扑翻了!
蒙时紧紧地搂了她一下,忙放开说道:“赶紧往外跑,啥都莫管,往大门外跑就行了!”
“那你呢?”
“我随后就出去,你先跑出去吧!带着亭荷,还有这些人!”厅里的人见蒙时等人是来救她们的,迫不及待地跟着香草和亭荷往大门外跑去了。香草跑到门口,回头冲蒙时竖起大拇指笑道:“相公,你穿夜行衣可真帅呀!”蒙时哭笑不得,挥挥手道:“赶紧出去吧,这儿还危险着呢!”香草这才跟着大家一块儿跑了出去。
蒙时在这小院里搜罗了一遍,发现已经没人了。这时,刺史的一个手下跑来说道:“录事大人,发现了一个地道,贼人可能已经从地道里跑了!”
“在哪儿?”地道原来就在这府里最中央的院子里。蒙时赶去时,果真看见假山后面有一个诺大的洞,可以容纳两三人同时下去。那手下问道:“大人,要下去追吗?这会儿子下去只怕还能追上!”蒙时想了想,俯身下去嗅了嗅,立刻起身招呼道:“不能下去,赶紧退出这院子!”
“大人,为什么?”
“莫问了,离得越远越好!”当蒙时等人刚刚离开那院子时,身后忽然轰地一声炸开了,顿时有种地动山摇的感觉。紧接着又响了两声,假山的石块四处飞溅,伤了好几个人。那手下惊了一声冷汗道:“天哪!幸好听了大人的话没有下去,要不然肯定会被炸个粉身碎骨的!这群贼人太狠毒了,挖了地道居然还要炸了!”
当他们再回头时,那院子不知何故已经起火了,而且随着夜风渐起,火越烧越大,渐渐往旁边院子吞噬而去。蒙时忙吩咐道:“赶紧去跟刺史大人禀报一声,派人来救火!”
这场火持续了一个时辰才算彻底被灭了。可陆判司府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只剩下灶屋和茅房没被烧了。陆判司气得当场就晕了过去,因为他的府邸不但被烧了,就连小妾和刚出生的儿子也不知所踪,唯独妻室被放了出来。
这一夜,城里很不宁静。那连续三声轰炸惹得大家人心惶惶,谈判司府色变。不过,香草倒是最安心的那个。回家后,受到了最热烈的欢迎,泡了美美的澡,喂了小布谷一顿饱饱的奶,然后往心爱的相公怀里一钻,舒舒服服地睡起了觉来。
也刚能心道。朦朦胧胧中,香草感觉蒙时在她脸颊上亲了一下,迷迷糊糊地说道:“小色狼,明天再找你算账……”
“醒了?”蒙时温柔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做梦呢!”她靠在蒙时怀里闭着眼睛嘀咕道,“刚刚梦见我相公穿一身帅气的黑衣骑着白马,踏着五色云彩来救我呢!”
“真的吗?”蒙时笑了笑,搂紧了她说道,“那你就继续梦吧!”
“相公……”
“嗯?”
“我好想见到唐廉了……”蒙时怔了一下,问道:“你在哪儿见到的?”
“就是那群乞丐里头……他好像……好像是头头……我觉着就是他……”香草迷迷糊糊地说道。
蒙时重重地叹息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摸着香草的后背,呢喃道:“睡吧,这些事你不用忧心,我会处置的。”
“我看他……不像坏人……”香草说完这句话后就又睡着了,还响起了微微的鼾声,可能是太累了。
借着月光,蒙时端详着香草那熟睡可爱的脸,抿嘴笑了笑,拿两根手指轻轻地夹了夹她的脸颊自言自语道:“就算是唐廉,也不能把你从我这儿带走,放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