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地靠在斜斜的坡面,旁边放着用牛皮纸包的卤肉,五香豆干还有油炸酿豆腐,外加一瓶米酒。
她一边品着米酒一边看着姨夫画的图纸,甩了甩二郎腿笑道:“没了娘的聒噪,这世间真是太清静啊!嘿嘿……想要我嫁廖庆,下辈子吧!”
她忍不住摇头晃脑地哼起了歌:“我得意地笑呀/我得意地笑/笑看红尘人不老呀呀呀……我得意地笑……”
唱着唱着,她就觉得右肩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她眉心一皱,莫不是那玩意儿吧?她壮着胆子往右边肩上瞧了一下,亲娘个大姨妈呀!一个青斑小蛇头正鼓着两只小黑眼珠子瞪着自己呢!
“妈呀!”她狂叫了一声,慌手慌脚地起身拔腿就跑。脚边的米酒瓶绊倒了她,她来不及叫疼,提起裙边挣扎着爬起来就往前跑,刚跑了几步就撞上了前面的柳树!又我镇的。
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哈哈大笑声。她抱紧了柳树,一副正欲往上爬的架势。听见这熟悉的笑声,她立刻回头一看,居然是蒙时和宝儿两人!
四寸长的竹叶青正被蒙时握在手里甩了甩,笑道:“是死蛇。”
“死蛇?”香草整个人都软瘫了下来。
“我以为香大老板娘不怕呢?”蒙时逮着蛇尾巴甩了两圈丢给了宝儿。
宝儿吓得不敢用手去接,往后挑了两步嚷道:“少爷,莫扔嘛!好吓人哦!”
香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要是孙大圣肯借金箍棒给她的话,她头一个就敲死蒙时!
“真吓住了?”蒙时笑呵呵地走过来问道。
“可不吓住了吗?姑娘家最怕那蛇啊鼠啊的东西,你不晓得吗?”
“我只当老板娘你性格迥异,与众不同呢!”蒙时好像故意逗她玩的,一脸幸灾乐祸的笑容。
宝儿在后面用布袋捡起了蛇,问道:“少……少爷,这蛇是埋了还是拿回去?”“拿回去给我泡酒喝!”蒙时笑道。
“蒙少爷口吻还真重呢!”香草斜瞪着蒙时说道。
“生气了?”香草深呼吸了一口气,实在难平心中的气愤和害怕。她捏了捏两只手的关节,盯着蒙时说道:“一年到头总有不顺的时候,偶尔发一次算是调节情绪了。你非要撞上来,只怪你眼神儿不够好!阳光大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可怪不得我了!”
蒙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乐呵呵地问道:“香老板娘真生气了,要不我把那蛇拿来再给你看……”
看字没说完,香草忽然起身以一百八十码的速度冲了过来,拽起蒙时一只胳膊,后背一顶,来了一个漂亮的过肩摔!然后,在宝儿惊愕的目光中,她摁住了蒙时,来了个分经错骨手,用手肘顶住了蒙时的下巴!
一切发生得太快了,蒙时几乎还没反应过来,严格地说,他完全没想到一个女子能把他轻易地甩翻在地。直到香草把他手狠狠地掰了一下,他才猛然清醒过来,叫了一声疼啊!
宝儿吓得半死,慌张地跑过来说道:“香草姐姐,你……你冷静冷静!少爷的手会断的!”
香草斜着身子压在蒙时心口上,嘴角扯起一丝得意的笑容:“来呀!拿蛇蛇吓我呀!竹叶青算啥蛇蛇呢?有本事你整条大莽莽来呀!你以为本姑娘不发威是hellokity呢!”
“吓吓……吓你而已,算是扯平了,先起身吧!”蒙时被香草的手肘顶住了喉咙,有点喘不过气了。
“啥扯平?我啥时候吓你了?”
宝儿见蒙时脸都涨红了,吓得面如土色,忙哀求道:“先松手先松手,少爷快没气儿了!”“啥少爷这么快就没气儿了?我只当蒙少爷性格迥异,与人不同嘞!宝儿,一边待着去,不然连你一块儿摔!”
宝儿吐吐舌头,赶紧跑开了。蒙时哭笑不得,朝宝儿喊道:“喂!你这个小奴才……就这样把你少爷丢下了!”
“哼哼!”香草露出一脸歼笑道,“蒙少爷,你想咋死呀?是肋骨断裂还是脖颈分家呢?”。
“说好了,扯平了,一人吓一回。”
“我啥时候吓你了?”
“不就是你前几天去相家吗?吓出我两身冷汗……”
“真的?”香草听着心里美滋滋的。
“可不是真的吗?打扮得跟朵红腊梅似的,可没见你在我跟前这样打扮过。”
香草略松了松胳膊,笑道:“在你跟前这样打扮的姑娘多了去了!上次那陈银儿不比我漂亮吗?”“原来你还在想这事啊?上次去那儿是因为我一个同窗想纳陈银儿为妾,他人不在县城里,写了信托了银子,让我想办法给陈银儿赎了身脱了乐籍。我去问她,可她当时心里惦记着香樟呢,没有答应。”
“那香樟真是害人不浅呐!”香草气愤地说道。
“老板娘,”蒙时盯着香草笑道,“你是不是该起起身了?这样压在我身上也不觉得骨头膈得慌?我倒是不介意的,只怕一会儿人来了你就羞红了脸。”
香草捏了蒙时脸颊一下,笑嘻嘻地说道:“进士老爷不晓得我是谁吗?我怕啥呀?只怕进士老爷的娘会吃了我呢!”
两人正说着,坡顶上忽然出现了两个陌生的男子。蒙时忙小声道:“有人来了!”
香草这才松手,回头看了一眼,那两人像是外地来的,正细细地打量着四周,时而远观,时而抓一把地上的土看两眼。当他们发现有人在时,其中一个长相憨厚的向香草拱了拱手,客气地问道:“姑娘叨扰了,此处可是白花坡?”香草起身答道:“是,你们不是本地人吧?”
那人一脸殷勤的笑容说道:“我们是跑山头挖药的,想来贵镇上歇歇脚,不晓得前面是不是有个镇子?”“是,顺着这路往前走,过了那小河沟,上了坎梯就到了。你们挖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