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用威胁的目光盯着香草,仿佛是在警告香草,说话不得当,小心父兄遭殃。
香草暗暗觉得好笑,回答道:“大堂哥是啥人我倒真还不清楚,反正我一直很崇拜三堂哥,他读书那叫一个厉害呢,一目十行呀!”
金大姑听着香草这话有点怀疑了。她毕竟是经验老到的媒人了,话到这份上,她听出点玄机。
奉家姑姑皱了皱眉头说:“难道正是因为太聪明了,所以才自以为天下第一,不用攻书也能考状元?”李氏忙接过话笑道:“对呀!对呀!所以香槐才去宿花柳的呀!香草想说的就是这个意思!对了,你手腕上的那只银镯子是香樟送的吧?”
奉家姑姑点头笑道:“前些日子在城里遇上他,他可真客气呀!非要塞个镯子给我,还托我捎带两支簪子给奉溪呢!真是有心了!”
“那是应当的,快成自家人了,不必那么客气!”李氏笑容满面地说道。
“哟?大堂哥每月在朝廷领了那点秀才银子够买镯子的吗?还外带两支簪子呢?不晓得是啥花样儿的呀?不会是素面扁平簪子吧?”香草故意笑问道。
奉家姑姑忙说:“那两支簪子可漂亮了,一支嵌了玛瑙,凤头叼着一串红玛瑙珠;另一支镶了一大五小的碧玉,十分漂亮呢!”
李氏冷冷地看着香草说道:“你大堂哥虽说当秀才领不了多少月银,可我们家不穷,那点东西还送得起。倒是你啊,香草,去牢里看过你爹和两个哥哥了吗?伤好些没有?是不是在外面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才遭此横祸啊?”
香草含笑答道:“可不是吗?好歹给查出来了,就是那个孙牢头呀!大伯娘,您不晓得吗?孙老头已经给卸了职,挨了二十大板子,要死不活地回老家去了!我还听说,那个贿赂他的人也受了牵连,被逐出学馆了呢!”
李氏和香未的脸瞬间就变色了。两人几乎同时瞪大了眼珠子,想发火却不敢发啊!香未舌头有点打结地问:“你……你说的是真的?”
李氏忙用胳膊碰了香未一下,说道:“莫在这儿废话了,关我们啥事啊!赶紧走吧,带奉家姑姑去看屋子呢!”
香草起身,摊开手笑道:“承惠八十文!”子那家走。
香未愣了一下问道:“哟,香草,上你这儿喝壶茶还收钱呐?”香草道:“大伯又没做买卖,哪里晓得做买卖的辛苦呀!你们送这个簪子送那个镯子的,还缺这点钱呐?”
门边的梁氏接过话说道:“钱都给拿去包姐儿玩儿了,哪里还有钱给你呀!分明是想吃白食!”
李氏转头喝道:“老二媳妇,你还没完了?我告诉你,我们香樟要娶的是奉家的小姐奉溪。那姑娘知书达理,俊俏标致,是难得的好媳妇。那些城里卖肉卖笑的姐儿算个啥呀?就算这世上没女人,也断不会娶她们呀!不干不净的比那猪圈里的猪还脏呢,你家愿意要啊?你再胡说,我可撕破你的嘴了!”
奉家姑姑劝道:“晓得她是傻子就莫跟她计较了,好歹亲戚一场,走吧!”
香未丢下八十文钱,狠狠地瞪了香草一眼。四个人刚想转身离开时,旁边那一直没吭声的年轻后生拍了一钱银子在桌上,怒气冲冲地喊道:“收钱!”
香草以为是饭菜出了什么问题,忙走过去问道:“是味道不好吗……”她忽然愣了一下,眼前这两位不正是陈银儿和陈翠儿吗?
“你们……”香草指着她们问道,“咋这身打扮?”
陈银儿没答话,嗖地一声站了起来,转身拽住了奉家姑姑,强行取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奉家姑姑吓了一跳,惊呼道:“你也疯了吗?光天化日之下抢东西!”
香草忙拉着她劝道:“陈姑娘,你先冷静一下!”
香未一掌将她推开,她险些摔在地上。陈翠儿和香草忙把她扶了起来。她冲奉家姑姑喊道:“把镯子还给我!那是我的!”
李氏皱起眉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眼问道:“你哪儿冒出来的呀?是不是脑子给门夹了呀?疯疯癫癫的!你跟那外面的疯婆子是一家的呀?”
“还给我!”陈银儿有些倔强,又扑上去抢。李氏和香未连忙护住奉家姑姑,喝道:“再闹就抓你绑起来了!”
陈银儿脱下自己手腕上的那只银镯子,激动地晃了晃说道:“你们瞧瞧,这只跟那只是不是一对的?这是我一个月前在祥玉轩打的,上面还刻着我的名儿呢!”
奉家姑姑问道:“你叫啥名儿?”
“陈银儿!”陈银儿脱口而出,“那上面刻着一个银字,是我之前送给香樟的!还有香樟送给你家姑娘的两支簪子也是我的!”
食店里瞬间安静了下来,但这份安静显得异常恐怖。食客们和门口坐着纳凉看热闹的人,以及许氏等人全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陈银儿。香草发现李氏的瞳孔开始张大,青筋浮现,双手紧握成了拳头,从未见过李氏这样恐怖的表情,仿佛怒火一触即发。
香草忙拉回陈银儿塞给陈翠儿,招呼一脸茫然的许氏他们道:“赶紧带到后院去,快去!快去!”
奉家姑姑脱下来一看,当真有个银字。她气得将镯子丢在地上,质问李氏:“李家伯母,这是咋回事啊?原来真有个陈银儿啊!”
梁氏好不开心,就算饿肚子等了这么久,总算有一个欢兴鼓舞的时刻。她跳起来拍手道:“果真有个陈银儿!果真有个陈银儿!”
李氏面如猪肝色,顿时点答不上话来了;香未更是一愣一愣的。陈翠儿和辛寡妇拖着陈银儿往后走,可陈银儿还在叫骂:“我真是瞎了眼,居然信了香樟那混蛋东西!他骗我说会娶我,哄了我那么多银器首饰,天杀的混蛋,不得好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