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害得她不得不与女儿分开!”
静安候倏地手一松,宁氏重重地*到地上,他眼神迷茫,喃喃自语道:“恨我?她恨我?”突然,他目中光晕复转,手指宁氏,吼道:“ jian妇,你胡说,她原谅我了,她留下书信,说不怨我,也不恨我了,她原谅我无意中犯下的过错。对,她定是原谅了我,否则,她不会在生命即将逝去那一刻,写信于我。”
“侯爷。”凌方端着笔墨纸砚,在门外唤了声。
收敛情绪,静安候坐会椅上,道:“进来。”
“是。”
凌方应声,推开房门,进到屋内。
看着桌上摆放妥当的笔墨纸砚,静安候想都没想,提起笔,片刻间,一封休书便扔在了宁氏面前的地板上。
“宁氏已被本候休弃,稍后你直接送她出府门。”起身,走至门口,静安候转向凌方吩咐了句,然后暗沉着脸,负手而去。
齐王妃身染恶疾,暴毙而亡这则消息,如同生了翅膀,在清晨的街道上沸沸扬扬地传了开。
“三夫人,三夫人……”绿芜喘着气,小步跑进柳氏屋里,“三夫人,奴婢,奴婢……”站稳身形,绿芜想要将她刚才在府中听来的传言告诉柳氏,怎奈因跑得太过于急促,一口气始终缓不上来,柳氏近来心焦,不耐烦道:“一惊一乍地成何体统?”
被柳氏一训,绿芜憋在xiong口的那口气反倒顺了过来。
垂眸走至柳氏近前,屈膝一礼,恭谨道:“回三夫人,奴婢刚才听府中下人们低声议论,说,说齐王妃昨晚暴毙而亡了!”柳氏听完绿芜说的话,登时起身离开软榻,来回在屋里走了几步,“消息可属实?”顿住脚,柳氏转身问绿芜。
“回三夫人,消息绝对属实,奴婢还听说侯爷下完早朝刚回到府中,就收到了齐王府送过来的书信,紧接着侯爷便去了二夫人院里。”绿芜把她听到的消息,全与柳氏说了出。
死了?凌语嫣那个小jian人竟然这么快就死了?柳氏拧着眉,没再说话。
这时,绿竹的声音,在屋内响起:“三夫人,你说,你说齐王妃暴毙一事,会不会与三小姐有关啊?”
“胡说什么?三小姐一个侧妃,能有那么大的本事吗?”柳氏回过神,瞪视着绿竹,“以后说话注意点分寸,本姨娘不想再听到类似此类言语自你嘴里说出。”绿竹周身一阵抽冷,忙跪倒地上,垂头认错,“奴婢刚才失言,还请三夫人恕罪!”
“罢了,你起来吧!不过,以后一定要管住你那张嘴巴,知道么?”
绿竹从地上爬起,恭谨道:“谢三夫人不罪之恩,奴婢以后绝不再犯。”柳氏点头,坐回榻上,垂眸想起心事来。
宝儿,姨娘的宝儿,你听到了吗?凌语嫣那个小jian人,已经死了,你泉下有知的话,要保佑你姐姐一生喜乐平安,是她替你报了仇,要不然,姨娘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帮你了结掉宁氏那个恶妇!你爹爹现在对姨娘渐生厌恶,眼看着宁氏就要翻身,没想到你姐姐听了姨娘着丫头传给她的话,短短几日,就传来了好消息。
姨娘这就去那恶妇的院里,看看那恶妇得知女儿暴毙一事,是何等的绝望。
“侯爷由宁氏院里离开了吗?”收回思绪,柳氏抬眸问绿芜。
“回三夫人,在奴婢赶回院里的时候,正好看到侯爷满脸怒气回了住院。”
绿芜垂眸低声答道。
起身,理了理身上的衣衫,柳氏面无表情道:“走,陪本姨娘去那恶妇院里看看。”
“是。”
绿竹,绿芜应声,搀扶着柳氏出了房门。
在门外侯了有近乎一刻钟,始终不见宁氏提着包袱自屋里走出,凌方皱了皱眉,正欲出声催促宁氏,便看到柳氏在丫头搀扶下走了过来,揖手道:“凌方见过三夫人!”柳氏点了点头,着绿竹,绿芜在院里候着,绕过凌方进到了屋里。
“哎呦,姐姐这是怎么了?好端端地怎么坐在了地上,快,快起来,地上湿气重,姐姐身子骨近来本就不好,可别染上什么恶疾,一个弄不好,就难医治了!”柳氏眉眼带笑,走至宁氏面前,弯腰准备扶宁氏起来,“滚!jian人,你给我滚开!”
柳氏不气不恼,好心情道:“姐姐这是怎么了?妹妹怕你坐在地上着凉,好心好意扶你起来,可你倒好,却出口就咒骂妹妹,看来这好人实在是难当啊!”叹了口气,柳氏不经意间扫到地上飘落着的几张信纸,心生好奇,便弯腰去捡,宁氏见状,忙抓起就近的两张信纸,在手里撕成了碎末。
距离她比较远的一张信纸,还是被柳氏捡到了手里。
丫头出身,虽识不出几个字,但柳氏还是把“休书”这两个大字认了出,顿时,她笑了,笑的好不得意,注视着宁氏道:“刚才真是便宜你了,害得我还唤了你几声姐姐,想不到侯爷已经休弃了你,唉!真是可怜得紧,这女儿刚暴毙而亡,自个又被侯爷休出侯府,也不知这往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啊!”
“滚!本夫人不需要你在这唧唧歪歪个没完!给本夫人滚出去!”宁氏抬起头,歇斯底里地冲柳氏吼着。
“我呸,还本夫人呢?你算哪门子夫人?别给脸不要脸了,没被侯爷休弃之前,你不过与我一样,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妾室,现在已然被侯爷休弃,还不知所谓地称呼自己本夫人,我听着就臊得慌!”说着,柳氏拉过把椅子到宁氏近前,随之坐了上去,道:“你不是与我争吗?你争啊!为了夺得掌家权,你出手害死我的宝儿,小小的他,有什么过错?知道么?宝儿是我的希望,是我的希望,你知不知道?你知道的,你明明知道,却还是夺走了我的希望。
这样残忍恶毒的你,叫我怎能不恨!所以,我发誓,我亦要毁了你的希望,现在好了,你什么都没有了,而我还有一个女儿,还有侯府三夫人这个身份在,你说说,咱们之间的争斗,终了谁输谁赢了?你说啊!”柳氏越说越气,渐渐地,她双眼变得红肿。
“是你,是你生的小jian人害死了我的嫣儿,对不对?对不对?”宁氏突然间抬起头,似恶鬼一般地盯着柳氏,“你说,是不是你生的小jian人害死了我的嫣儿?是不是?”
“啪”一声,柳氏俯身甩了宁氏一巴掌,“你一口一个jian人,一口一个小jian人,那你们母女又是什么?啊?事到如今,你觉得你再与我追究你女儿是怎么死的,有意义么?”宁氏不知哪来的力气,伸出手,一个使劲,将柳氏坐着的椅子推倒在地,“砰”一声响,柳氏在没有防备之下,与坐着的椅子一起摔倒了地上。
“我要掐死你这jian人,我要掐死你,你不让我好活,你也别想活下去!”宁氏扑上前,抓住柳氏的头发,用力地撕扯着。
柳氏亦不是个吃亏的主,怎堪忍受被宁氏这般撕扯,一气之下,出手与宁氏相互攀扯起来。
凌方听到屋内动静不对,忙步进屋内,看到柳氏与宁氏二人毫无形象可言地滚在地上撕扯,冷声对柳氏道:“三夫人,你这般作为,是想让侯爷动怒吗?”
听到凌方的话,柳氏心一突,双手不由地松开了宁氏的头发,逮着机会,宁氏伸手就在柳氏脸上抓了一把。
顿时,柳氏脸上出现了几个血印子。
宁氏看着柳氏被自己抓破的脸,大笑出声。柳氏没有还手,而是推开宁氏,缓缓站起身,静静地注视着宁氏的癫狂样,目光中有一丝怜悯:“我不会与个疯子一般见识,赶紧收拾好了,滚出侯府!”说完,她抬手顺了顺头上的发髻,转身出了屋。
柳氏声音里的怜悯,鄙夷,宁氏怎会听不出?
“你滚!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滚啊!”歇斯底里地吼完,宁氏从地上艰难地爬起,坐到榻上,与凌方冷声道:“你出去,我收拾收拾就离开。”
凌方没有吭声,转身直接走到了院里。
争了一辈子,算计了一辈子,到头来,一切皆是空。
女儿没了,还是背着不堪的名声没了。
自己呢?竟被那爱了近乎二十年的男|人休弃出府。
离开侯府,她能到哪里去?
是她自始至终做错了么?她不该争,不该为了自己的私欲,与柳氏那个jian人相互算计吗?
倘若她不争,不算计,女儿会不会就不会有今天的惨然离世?
留下她一人还活在这世上,呵呵!
没了女儿,她活在这世上,还有什么意义?
空,争来争去,一切皆是空;错,争来争去,结果全是错!
(祝亲们双节快乐哈!)